“夫人恕罪,奴婢万万没有此意——”
赵筠如本就看其不顺眼,不过仗着自己母亲服侍过大长公主几年,母女二人有点体面,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对她趾高气昂,丝毫不放在眼里。
从前她不得不忍,现在时机成熟,她可以不用再忍,又怎会滥做好人?当下捂着肚子,装作难受地叫唤:“采芝,我有点难受——”
采芝配合地和她唱双簧:“夫人!夫人你怎么了!一定是这个贱婢冲撞了夫人!来人,把这个贱婢拿下,等二公子回来了交予二公子发落!”
公主家令下意识叫屈:“夫人,奴婢冤枉!奴婢什么都没做!”等到目光扫过一旁的谷雨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一场故意针对她的圈套。
她再顾不得许多,转头就想要离开,然而赵筠如的人已经围了上来,把她和她的人都制住,她挣脱不得,只能高声呼喊:“来人啊——救命啊——”
她的呼喊很快变成了低呜,因为有人拿布团堵住了她的嘴,让她无法继续出声。
是谷雨。
她依然像在堂屋前那样谦和地笑着,素来温顺的眉眼里透露出丝丝冷意:“姑姑且安心歇息片刻,等姑娘回来了,一切自有分晓。”
我是这府里的主人,没有人敢真的对我不敬
阮问颖离开堂屋时, 正巧遇上从廊下行来的谷雨。
对方看见她,先是一惊,像没想到会在堂屋外头遇到她,接着就神色一松, 舒了口气般朝她福身行了一礼:“姑娘。”
阮问颖有些疑惑:“你不是在堂屋外守着吗?怎么从长廊上下来了?”
余光一扫, 发觉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也不在,又加了一句:“小暑呢?”
谷雨有些为难:“小暑……跑外面去了, 奴婢一时大意, 没能拦住她。”
继而话锋一转, 道:“姑娘容禀。奴婢方才并非玩忽职守,而是听闻孙姑姑在办差事的途中崴了脚, 便赶过去查看了一下情况。”孙姑姑就是公主家令。
阮问颖闻言心念一动, 仔细看了谷雨一眼,见其虽然低眉顺眼, 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鬓角处有汗珠渗出,显然经过了一段疾走, 心里就有了点数。
“原来如此。”她微微笑道, 偏头看向落后半步、一直恭谨地低着头的小葵,吩咐,“可是巧了,孙姑姑身体有碍,不能再照顾祖母,就由你来替她行使家令之职, 照顾祖母吧。”
小葵面色一喜, 抬起头应了声是:“奴婢谨遵姑娘之命。”
阮问颖瞥去一眼:“话倒是应得爽快。就不知你是否有这份能力?祖母患病有些时日, 宫里的太医和外头的大夫都说她要静养, 不能劳心劳力地折腾。”
小葵立即道:“姑娘放心,奴婢省得。奴婢一定会好生照顾大长公主殿下,不让殿下再像今日这般伤肝害肺。”
她赞许一笑:“好,我就喜欢你这副伶俐的性子。你且进去照顾祖母,送祖母回房,再使人去请吴家的吴想容大夫过来给祖母看病。若有人不服你,你就说是我允的,她们不喜欢可以另寻别处,自有人愿意做这些事。”
这相当于是给了金牌令箭,不怕里头的侍女不听话,小葵神色更显激动,压抑着欢喜应了一声“是!奴婢遵命”,转身回了堂屋。
谷雨在一旁看得有些疑虑:“姑娘?这是……?”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头。”阮问颖不甚在意,“暂且先用一用她,用得好了就继续用,不好再换人。”
她看向谷雨:“倒是你,好好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谷雨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周围值守的侍女,道:“是二少夫人请姑娘过去一叙。”
阮问颖也知道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做好了在回漪蕖苑的路上听对方禀报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件事还牵扯到她的二嫂,不由微感惊讶:“二嫂?”
谷雨点点头:“是。”
她蹙了点眉,投去一个“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的目光,道:“既如此,那就走吧。”
二人离开正院,步上抄手游廊。
途中,谷雨小声解释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听得阮问颖又是想气又是想笑。
“你们——你和小暑也太胡来了,六殿下日理万机,好不容易抽出空送我回府,你们怎么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再去打扰?还不快把那丫头叫回来!”
她说着,环顾一圈,见廊下附近的假山处有一婆子在莳弄花草,便示意谷雨唤对方上前,吩咐其速速去漪蕖苑寻惊蛰过来。
惊蛰来得很快,阮问颖没有和她多话,直接让她骑快马出府,沿着通往宫中的官道拦截小暑,带其回来。
之后,她把目光转向谷雨,斥责:“你也是。为什么不拦着她?别说你拦不住,小暑的脚程可不比你快。”
谷雨连忙向她请罪:“姑娘恕罪,奴婢的确因为一时犹豫错过了良机,可……奴婢那时心切姑娘安危,害怕奴婢跟着小暑走了,大长公主殿下会对姑娘行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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