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露出一抹轻笑:“很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要记得,不是你忤逆长辈,是她为长不慈,咎由自取。你的任何应对都在情理之中,没有错。”
阮问颖一怔,听出他的话中之意,似有一股暖流包围全身,让她心田柔软。
从来都是他,毫无保留地站在她这一边,处处为她着想。
她漾出一抹笑影,点点头,应声:“嗯,我会记住的。不过你也别把我想得太优柔寡断了,我都敢站出来违抗她的吩咐,又怎么会为这种事纠结?”
“怎么不会?是谁心有千千结,一件小小的事都能纠结上三四天?这回又牵扯到你的祖母,我当然要担心了。”
“这、这是两码事!”
“这就是一码事。”
“……”
特命人将其迁至京郊别苑静养
“……我不跟你说了, 我去看看吴大夫的药方写好了没。”阮问颖不想再和杨世醒掰扯下去,或者说在被他用一贯利落的言辞噎得哑口无言之前及时停止,埋头离开内室,前往外间。
她去的时机正巧, 吴想容的药方已经写得差不多了, 见她到来,再往上添了最后几笔, 就起身把药方交给了她。
阮问颖瞧了一眼药方, 见上面罗列的药材和从前太医给的大差不离, 对方的叮嘱里也无特别之处,遂明白大长公主此番没有大碍,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地松了口气。
她命谷雨给了一封厚厚的打赏, 吩咐侍女送吴想容出府,接着屏退周围侍从, 看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杨世醒, 问道:“你说,吴大夫看出了祖母昏迷的真实原因吗?”
杨世醒不甚在意:“看出如何, 看不出又如何?”
阮问颖也知道, 只要吴想容不开口,不管其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都无关紧要,所以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想得到什么答案。
她更关心的还是另外一件事:“你方才对祖母说,陛下已经知道寒丹一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陛下已经查明了当年真相吗?”
杨世醒摇摇头:“我不知道陛下查得怎么样了。此事涉及皇后, 陛下对此格外重视, 亲令密探暗查, 我不好插手。”
她一怔:“那你——”
他笑了一笑:“那我什么?我有对此胡言乱语吗?陛下的确知道了寒丹一事,至于他知道多少——我不清楚,所以我也没说。有哪里不对吗?”
阮问颖:“……你那话的意思,明明是在威胁祖母,暗示她,陛下已经全部知情……”
“是。”他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是这么暗示了。可我又没有明说,是她自己做贼心虚,一听见这话就变了脸,我对此也很惊讶。”
阮问颖才不相信他会惊讶,他明明就是冲着大长公主的变脸去的,要不然他为什么别的不说,偏偏说这事?
她在意的也正是这一点。
为什么他确定寒丹一事能使大长公主变色?而大长公主,她的祖母,为什么在听到那样一句话后会变了颜色?什么样的隐情会使其如此?
“你……”她有些艰难地开口,“是不是觉得,皇后当年服下的寒丹,是她——在暗中动的手脚?”
杨世醒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她低声道,“我可以理解她让皇后纳妾,以此来巩固中宫之位……可是……她有什么理由要给皇后服下寒丹呢?这不是一种普通的丹药……”
大长公主有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狠心,才舍得给皇后服下?
杨世醒看着她,安静了须臾,伸手抚摸上她的脸庞。
阮问颖抬起头,带有几分不解地看向他:“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杨世醒没有立即回答。他黑眸如墨,蕴含着复杂的情绪,让她分辨不清他在想什么。
稍顷,才开口道:“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现在我们还不清楚,但总有一天会知道,在那之前,你不必多想。”
阮问颖抿唇。她知道他说得很有道理,她如果不想陷入无法自拔的泥潭中,就不该去想。
可是——
“我要怎么做,才能不多想呢?”她道,“发生了这样一桩事,我——我怎么能忍住不去想它?”
“多忍一忍就能行了。”面前人露出一抹稍显轻松刻意的笑,“开始的两天你可能会觉得苦恼,但只要时日一久,这些便不算什么。我有经验。”
她有些不解,也有些好奇:“经验?你有什么经验?”
他抱起双臂:“那可多了去了,陛下那边的事,皇后那边的事,太后那边的事,还有你这边的事,都在给我的这份经验添砖加瓦。”
阮问颖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不管是开心也好,还是生气也好,都能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开,不继续沉浸在大长公主这桩事里。
所以尽管她的心头仍有许多疑虑,但她还是很配合地露出嗔怪的笑容,伸手推了推他:“你别胡说,我哪里给你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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