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说几句话。”燕姑姑上前道,“老奴是看着小殿下长大的,知晓小殿下非贪恋权势金银之辈。”
“小殿下不想离开,不是因为不舍锦衣玉食,而是不想把事情扔给皇后殿下,留殿下一人承担。可是殿下与陛下有多年夫妻情分,陛下或许不会忍心处置殿下,但对于小殿下,就不一样了。”
“宫中皇子公主甚多,生母身份有高有低,陛下对他们的态度,小殿下不是不清楚。陛下对待亲生子尚且如此,对待小殿下又会如何呢?小殿下若真的为殿下着想,便该听殿下的话,尽早离开。”
此时的皇后已经关心则乱,完全遗忘了思考,闻言迭声附和道:“不错,你燕姑姑的这些话就是母后想说的。好孩子,你就听母后的话,赶紧离开吧。”
接着,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拉过阮问颖,握紧她的手腕道:“颖丫头,你快劝劝你表哥,就算、就算你不同他离开,你也不会希望他出事,对不对?”
阮问颖一时陷入为难。一方面,她能理解杨世醒留下来的举动;另一方面,她又不能对皇后的恳请视而不见。两头不知该向谁顾。
还是杨世醒解开了她的困境,对皇后道:“母后不必多言,孩儿心中自有决断。且孩儿尚有一问,望母后能够解惑。”
他道:“不知信王何在?”
皇后又是着急又是不解:“你有决断?你有什么决断?难道你以为陛下偏爱疼宠你了这么多年,就会在得知你的身世后依然视你为子,对你一如往昔吗?”
提起信王,她更是蹙眉叹息:“至于信王,母后倒还想问问你。你昨夜都同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失魂落魄的,非但没有办好答应下来的事,还一句话不说地走了?”
她指着包裹道:“这些银两和文牒本该由他在昨夜给你,假使一切顺利,此刻你已经离开京师,哪里用得着我来催促?醒儿,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燕姑姑也在一旁道:“是啊,小殿下,你就听殿下的话吧。老奴虚长了几十年岁数,别的不敢说,唯独天子之怒真真切切地见识过,不是小殿下能以一人之力应对的。”
杨世醒轻叹口气:“母后,姑姑,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也不是妄自尊大,认为自己有通天本领,能够对抗天子,是——总之,我不会离开。”
皇后道:“就算你要留下,也得说明白理由吧?你这样含含糊糊,让母后怎么安心?”
然而任凭她怎么追问,杨世醒都不肯再言,万般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放弃。
她在最后饱含痛心地看他一眼,道:“母后愚钝,不清楚你的想法,只有一点希望你能记住,那就是母后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一旦你改变主意,不要有任何犹豫,立时来找母后,母后会不惜一切把你送走,知道吗?”
又对着阮问颖几乎哀求地叮嘱:“颖丫头,就当是舅母求你,多劝劝你表哥。他现在已经入了执拗,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能指望你了。”
“舅母知道,让你在忽然之间跟着你表哥浪迹天涯有些强人所难,可是你表哥只剩下你了,我——我实在舍不得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母后!”杨世醒打断她的话,声音变得有些不满,“莫要说这些勉强表妹之言,当年母后因为勉强已经犯了一回错,难道今日还要再犯一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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