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
杨世醒略微提高了声音:“父皇。”
“你住口。”陛下指指他,示意他不要说话,把目光重新落回到阮问颖的身上,询问她,“颖丫头,你说说,方才我们杨家的这一出戏,好不好看?”
阮问颖冷汗涔涔,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艰难的拷问。
陛下为什么要这么问她?是有什么用意吗?她应该怎么回答?
“怎么,”陛下看着她,“回答不上来?”
她手心发麻,大脑一片空白:“臣女……臣女……”
或许越紧张越喜欢胡思乱想,在如此一个紧要的关头,她明明什么回答都想不出,却还是分拨了一点思绪出去,想着,她总算是知道太后先前的心情了。
难怪太后在开始时尚能理直气壮,到最后却连强撑颜面都做不到。原来面对天子是一件这么艰难的事,杨世醒是怎么能那般轻松,没有一点胆怯与害怕的?
对了,杨世醒。换成是他,会如何回答陛下这个问题?
阮问颖飞快地在心中思考。
她不敢犹豫太久,害怕陛下等得不耐,同时,也或许是被杨世醒传染了,当一个答案浮现在她眼前时,她只花费了极短的时间来权衡利弊,就把心一横,豁出去道:“臣女觉得……不好笑!”
陛下“哦?”了一声:“不好笑?”
她硬着头皮道:“是……不好笑……”
陛下神情莫测。
“既如此,”他道,“那舅舅便再让你看一场好戏吧。”
“提张氏上来。”
你活该!
张氏被带到了殿上。
对于这位曾经的宠妃, 阮问颖可以说熟悉,也可以说不熟悉。
她知晓对方的阴谋,明悉对方做下的种种事宜,包括小时候的行礼风波, 也使她记住了陛下的后宫有这么一个人, 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直到此时此刻, 她才真正看清了对方长什么模样。
从五官上看, 张氏生得很柔美, 是个典型的美人,难怪能得到陛下多年的宠爱。
不过也许是上了年纪, 也许是一连串的变故和数月的禁足使她受到了打击, 现在的张氏看上去就像一朵凋零的花,使人见了心生感慨, 不知是时光磨人还是世事磨人。
“妾身见过陛下……”张氏踉跄着行礼, 声音颇为嘶哑。
见状,阮问颖心头微跳, 暗想其莫非是受了刑?不然再怎么沧桑也不至于此。
她有些心惊胆战地想着, 陛下把受过刑的张氏叫来是为了什么?警告她的下场很有可能与其一样吗?
很快,阮问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陛下没有把张氏叫起,就这么让她跪着,慢条斯理道:“把你先前对朕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张氏喃喃:“话?……什么话?”
“你知道是什么话,别来挑战朕的耐心。”
张氏发出一声轻笑:“陛下何时对妾身有过耐心了?从妾身入东宫至今二十载, 陛下不一向都是对妾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毫无耐心可言的吗?”
陛下对此说了两个字:“放肆。”
他道:“看来你是见当年事迹败露, 性命不保, 便破罐破摔了。不过,你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你儿子的性命呢?也不准备顾了吗?”
“我儿子?”张氏看向他,一双杏眼能依稀分辨出曾经的美丽,“只是我的儿子吗?那也同样是你的儿子,陛下。”
陛下讥讽道:“朕可不敢确定。也许明天就有哪个人跑过来对朕说,你的儿子不是朕的孩子了。”
张氏沙哑地笑了:“陛下多虑了。在陛下的心中,除了六皇子外,其余皇子公主都够不上陛下的孩子,妾身的孩子自然也够不上……可惜,可惜啊……”
陛下道:“可惜什么?可惜这被朕唯一视为亲子的孩子,不是朕的孩子?”
听闻“唯一”、“亲子”二词,张氏脸色一沉,流露出彻骨的嫉妒和恨意。
她大声道:“不错!你唯一视为亲子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而是你妻子和奸夫的孩子!替别人养了十几年孩子的滋味怎么样?被心爱人背叛的滋味怎么样?杨暄成,你活该!”
阮问颖大为震惊,想不到她敢这般直呼陛下名讳,还说下这些……这些大逆不道之话。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吗?也不想杨士范活了吗?
果不其然,在面对太后和杨世醒时都神色淡淡、使人瞧不出心底在想什么的陛下,在张氏的尖声利叫下陡然变了脸色,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杀意。
阮问颖不敢去想这杀意是针对谁的,勉强按捺着颤抖的心跳,继续跪在殿中。
不知是好还是不好,陛下的变色没有持续很久,转瞬即逝,再回眼时,他依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
“既然你觉得朕活该,那就把当年的事都说出来,让他们好好瞧瞧朕的笑话。”
“是。”张氏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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