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开口:“可你终究欺骗了他。”
皇后轻笑:“是啊,是臣妾的错。从一开始,就都是臣妾的错……这些错臣妾愿意以一人之力全部承担,请陛下不要牵连到无辜的孩子。”
“无辜?”陛下沉声道,“他假冒皇子,欺骗了朕这么多年,把朕的心血全部白费,你说他是无辜?朕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皇后勉力辩解:“可这些都不是他自己能选择的。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个人给过他选择,告诉过他真相,他怎么能算有罪呢?”
陛下冷笑:“你以为他不知道真相?他知道得恐怕比你还早一些!”
皇后道:“那又如何?这只能说明他比臣妾聪明、敏锐,而这份聪明和敏锐,正是陛下教导出来的,他没有辜负陛下的器重和期待。”
阮问颖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一旦杨世醒是信王之子的身份坐实,他越是优秀卓绝,就越是会挑起陛下的怒火,让陛下感到威胁,生出杀意。
果不其然,陛下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一沉。
她忙忙开口,避免帝后二人的对话越来越僵,最终滑向无可挽回的深渊:“陛下、陛下!现在还没有确定祖母说的是真的,不是吗?”
“张氏和祖母都下了手,可双方在孩子的身份上产生了分歧,不能确定当年出事的孩子到底是哪一个。一切还有待查证,陛下!”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安平长公主留下的那封信:“而且陛下不是早就知道祖母的打算吗?当年娘亲一从舅母处得知这个计策,就转头告诉了陛下。陛下难道没有对此做任何准备?”
“什么?”皇后苍白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惊异,顾不得她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颤声询问,“颖丫头,你、你这话当真?”
“千真万确!”阮问颖朝她用力点点头,继续看向陛下,“陛下、舅舅,这是娘亲亲自告诉颖丫头的,她总不会作假吧?”
她留了一个心眼,没有说是安平长公主写在信中的,避免陛下向她讨要密信。
不说那封信已经被杨世醒毁了,就算没毁,她也不可能拿出来,那上面明晃晃地写着让杨世醒但争无上呢。
皇后也看向陛下,声音里含着几许颤抖:“陛下……”
陛下别开目光,负手而立,神色冷凝:“不错,朕的确早就知晓。”
皇后踉跄后退一步。
杨世醒搀扶住她:“母后!”
阮问颖眼前亮起一抹希望的光芒:“所以——”
“但朕也被她们母女二人骗了!”陛下拂袖一挥,声音陡然转厉,“朕以为长公主只是随便从宫外抱来一个婴孩,所以看见醒儿的长相,朕就放了心,万万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意识到他这话代表着什么之后,阮问颖也像皇后一样后退了。
她不敢置信地摇头,浑身如堕冰窖:“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表哥!”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杨世醒,“你快说这不是真的,你不是说——”
话音戛然而止,她勉强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把他对她说过的那些猜测说出来,防止陛下怒火更盛。
她思绪纷乱:“陛下、陛下怎么可能会被祖母欺骗呢?他早就知道了祖母的打算,他不可能——不可能——”
杨世醒握紧了紧她的手,正欲开口说话,高总管忽然进殿禀道:“陛下,信王带到。”
陛下冷冷轻笑:“很好,人都齐了。”
他大手一挥:“把人带进来!”
皇后与三弟,果真情深义重
信王进殿的第一句话就是:“此事无关皇嫂, 请皇兄手下留情!”
阮问颖感到眼前一黑。
他当真是在为皇后求情,而不是火上浇油?皇后是他的什么人,需要他来向陛下求情?他难道不知晓避嫌二字?以他和皇后的那些过往,这世上最不该替皇后求情的人就是他!
果不其然, 陛下的脸色霎时冰寒一片, 怒极反笑道:“好,很好。三弟如此信誓旦旦, 想必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说说吧, 什么事与你嫂子无关。”
信王跪在殿中, 抬起头道:“当年,大长公主买通太医, 欺骗皇嫂胎儿已死, 又施计让臣弟……让臣弟留下骨血,以假换真。桩桩件件, 皇嫂都被蒙在鼓里, 不明真相。”
“皇后在三弟心中,果真如明月般皎洁无暇。”陛下语气古怪地开口。
“即使她明知自己的孩子已死, 养在宫里的不是朕的孩子, 也还是若无其事地把他养大,充为嫡子。”
“这样的欺君大罪,三弟居然能说她不明真相,三弟对皇后的信任,真是令朕自愧弗如。”
信王没有慌乱,也许他早已习惯陛下这样的态度, 又也许已经到了绝境, 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产妇意识混乱,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六……这孩子又与皇兄长相相似,皇嫂定是在心里觉得他是陛下的孩子,这才悉心抚养。皇兄就算不相信臣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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