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我当然知道。”长公主扬起红唇,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也罢,颖丫头的婚礼上是不能有皇后的缺席,免得外面传些什么风言风语。这件事你办得不错。”
说罢,她转身去挑选陛下送来的赏赐,选出几样好的、瞧着新奇的,派人分别送给三个孩子,其余的都收归库房,只留下一件得心意的在身边。
镇国公走过去,陪她一起挑:“望儿有孩子了,可以多给一两件。”
“嗯,你看着办吧。”
……
漪蕖苑中,看着长公主送来的几样东西,阮问颖颇有些纠结。
陛下赏赐,品质自然没得说,长公主挑选得也十分符合她的心意。可只要一想到这些赏赐是因为什么缘故来的,她就觉得格外烫手。
最终,她选择把这些东西锁在库房深处,眼不见心不烦。
与此同时,她的心里也压着一个疑惑,特意寻了一个机会避开众人,询问镇国公道:“爹是如何劝服舅母的?”
镇国公道:“爹没有劝,只是问你舅母,你和你表哥还没有成亲,她就算要出家,难道不能再等一等,等你和你表哥成亲了再说?要不然让外头的人怎么想?这是她身为长辈该尽的责任。”
她一怔:“责任……”原来她的父亲是用责任把舅母拴住的。
镇国公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我们每个人生来都背负着责任,不止你的舅母有,你娘也有,你表哥也有,你也有。当然,爹爹也有。”
“可是,”她道,“如果责任只能给人带来痛苦,我们能不能选择抛弃它呢?”
镇国公看了一眼她,微微摇了摇头。这摇头既不像否定,也不像指责,更像是一种感慨。
“来,颖丫头,跟爹爹到这儿来。”他领着阮问颖行至书房外间,指向窗外的一株枯树,示意她看。
“这棵树上的叶子全部掉光了,这对于叶片本身而言,自然是痛苦的,可对于这棵树,却代表着来年的新生。我们也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是小小的叶片,共同构成一棵大树。”
阮问颖瞧着那株枯树,心中微微一颤:“可是,也许有时候,会有人不想在乎这些……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在乎这些呢,爹爹?”她仰头看向父亲。
“我们可以不在乎。”镇国公回答她,“只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如果你愿意承受不在乎的结果,那么你就可以不在乎。但是颖丫头,爹爹不希望你成为这样的人。”
父亲有如实质的目光看得阮问颖心中一阵沉重,她努力扬起一个乖巧轻松的笑,道:“爹爹放心,颖丫头不会成为这样的人的。”
镇国公赞许一笑:“嗯,爹知道你不会。”
她仓促点点头,继续询问:“那,爹可知,舅母并非……?”
对方颔首:“爹知道。”
“爹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
“那……”
镇国公摇了摇头:“不管你舅母的身世如何,她始终是我们的亲人、家人。”
可就是这些亲人、家人,一直在给皇后施加痛苦,到现在也不停歇……阮问颖在心中默默地想。
难怪皇后会心死,等到她和杨世醒成亲,皇后在这尘世间再无牵挂,到时,无论是谁去劝,恐怕都不能劝动了……
原来,因果早已注定,看似步步远离,实则正在一点点慢慢地接近……
皇太子与太子妃大喜
真假皇子一事, 直到半个月后才尘埃落定。
原锦衣卫副指挥使刘百钊勾结乱党,罪不容赦,被判抄家革职,永囚诏狱。
原羽林军副统领姚铸罪加一等, 被判斩立决, 家财充公、家眷流放,以儆效尤。
阮问颖有些不理解这两份判决:“为何姚铸罪加一等?难道不是刘百钊罪行更加严重吗?”毕竟对方当初可是直接领着锦衣卫冲去重霄殿了。
杨世醒隐秘地对她笑笑:“刘百钊的罪行的确更加严重。但他担任锦衣卫副指挥使多年, 知道许多秘密, 亦藏有许多秘密, 需得先把这些秘密拷问清楚了,再行动手。”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难怪要囚禁在诏狱, 看来这位前锦衣卫副指挥使免不了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
“那现在的锦衣卫副指挥使是谁?”
“于衡。我做保把他送上去的。虽说挂了个临时的名号, 但只要一年内不出什么大问题,就能够收到正式任命了。”
于衡任副指挥使, 这是阮问颖所乐见的, 只是——“这样一来,锦衣卫岂不全都听命于家父子了?”
“锦衣卫是天子护卫, 除天子号令外, 不听命于任何人。”杨世醒道。
她乜眼看他:“你确定?那当初锦衣卫是听谁的命令来对付你的?”
他笑道:“他们最后不也没有听从刘百钊的命令?”
阮问颖想想也是,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杨士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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