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微微一愣,囧得双颊通红,她和陆庭筠虽在很久之前便定了亲,但却从不曾见过面,初次见面竟是她最窘迫难堪的时候。
崔莺有些站不住,“本宫这就随你前去。”
见崔莺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陆庭筠觉得心中油然而生了几分愧疚之意。
昨夜坤宁宫上下被责罚,今日她满面忧愁,圣上竟因为她迟来了片刻,便要罚她不许吃饭,她是皇后啊,是大熠最尊贵的女人,何以在宫里会如此卑微。
可又有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那个声音提醒他,他和崔莺虽曾定亲,但他们从未见过面,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且在不久前,他们已经退了婚,他和崔莺已经毫无瓜葛。
陆庭筠看向崔莺的背影,见她脚步虚浮,方才见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曾和陆伯简单地学了些医术,便知她应是身体有恙。
陆庭筠只觉自己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直到崔莺已经进了内殿,他这才后知后觉地跟了上去。
他全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太后杀了老师全家,这其中也有皇帝的手笔,姜太后和皇帝之间定然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帝都承担不起杀害忠臣的后果,都不会让自己在史书上留这样大的一个污点,至少他们不会明目张胆地告知天下人,他们滥杀忠臣。
所以皇帝和太后都会留着他的性命,让他背上这个谋害忠臣的大奸大恶之名。
他从容地整理了身上的绯红官袍,一手负于身后,迈进了大殿。
可他却不自觉地看向坐在皇帝身侧的崔莺,只见她低眉垂眸,好似对皇帝搂着玉贵妃的亲密举止视而不见。
见陆庭筠走进了大殿,皇帝在赵玉晴的手背上轻拍了几下,“陆爱卿来了?朕听闻爱卿擅人物丹青,今日朕亲设宴席,请爱卿亲自执笔画下今日的席间盛况,爱卿可愿意?”
“臣遵旨。”
皇帝命人备好了笔墨和宣纸,又命人将软塌抬至高台之下,便抬了抬手,“有劳爱卿了,”
魏颐说完便侧身看向入席坐在他身侧的皇后,“朕听说皇后擅舞,便特地为皇后准备了这身舞裙,皇后可还满意?”
崔莺不敢反驳,只得点了点头,“多谢皇上赏赐。”
还未等崔莺说话,魏颐又道:“皇后莫要挑战朕的耐性,这般磨磨蹭蹭不肯前来,是觉得朕不配欣赏皇后的倾城舞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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