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嗤笑了一声,“你看我敢是不敢!来人,将她捆了,看住她,万不可让她自戕自残。”
两个粗壮有力的婆子上前,将崔郦的手脚都捆了起来。
李氏大手一挥,“将她关进家祠,明日再做处置。”
皇帝调兵围了坤宁宫,宫里闹出了这般大动静,陆庭筠本就让人暗中关注皇宫里的动向,便也收到了消息。
坤宁宫紧闭宫门,里头的消息传不出来,只能打听到皇帝怒气冲冲地从坤宁宫出来,便下令禁足。
陆庭筠急得在清风馆来回踱步。
潇鹤摘下头顶的烂菜叶子,闻到自己身上的有股难闻的怪味,皱起了眉头,觑了一眼陆庭筠,“公子嘴上说着不在意,公子是不是后悔了,心里还是放不下皇后娘娘吧?”
陆庭筠开口反驳,“她救了我,我怎可眼睁睁地看着她深陷囹圄而不顾,我岂是那不知好歹的忘恩负义之辈!”
潇鹤狐疑地抬头,“真的只是这样吗?公子难道不是另有所图?”
陆庭筠心烦不已,“闭嘴。”
他回到桌案前,提笔奋力疾书,一口气写好了上奏的折子,他将纸上的字吹干,小心地放于袖袋中,便要着急出去。
“公子这么晚了要去何处?”
“递折子,面圣。”
潇鹤赶紧拉住陆庭筠的宽大的袖袍,跪在了地上,“陆公吩咐过,让我拦着公子去送死,太后因何大人一事与公子生了嫌隙,若是公子再得罪了皇上,只怕会性命不保,公子若执意要去,便拿刀先抹了我的脖子,我也好去地底下向陆公当面请罪。”
陆庭筠一把拽回自己的袖子,抚平上面的褶皱,却又被潇鹤抱住了腿,见潇鹤一副要在在地上耍赖的模样,他心烦地揉了揉眉心。
“你放开,我朝没有杀文官的先例。”
潇鹤幽幽地道:“那何大人是怎么死的?”
陆庭筠气得一噎,他气馁地坐下,“你将计划提前,明日我再去面圣,你去准备吧!”
陆庭筠见潇鹤无动于衷,神色不耐地催促道:“还杵着做什么,快去啊!还有你身上这股味实在太难闻了,下次进宫别将自己搞得这般狼狈不堪。你知我不喜闻这些气味。”
“我不去,万一我出宫,连个能拉住公子的人都没有了。”
陆庭筠觉得心里有些发堵,无可奈何地道:“你说的没错,太后因老师之事对我起了疑心,在赢回太后信任之前,我答应你不会轻举妄动。”
“公子想通了便好。”潇鹤这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只不过他心里直犯嘀咕,见公子愁绪满怀,关心则乱到失态的模样,这像是彻底了放下了他和崔小姐的那桩亲事了吗?
公子一向嘴硬,只怕心里在乎担心到会彻夜难眠吧。
陆庭筠的确整夜未眠,第二日天还没亮,便去了御书房面圣,之后便带了圣上的手谕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的宫门被打开,两名宫女抬出了一具裹着白布尸体。
陆庭筠大惊,以为是崔莺出了事,紧张得连手心都出了汗,直到他见到身穿浅碧色素色衣裙的崔莺,她头戴白色的珠花,双眼微肿,面容憔悴,又见身后的玉璧不停地抹泪,便知发生了何事,他心里也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崔莺抬眼见到陆庭筠,见到他手里的手谕,便明白是陆庭筠救了她,
“多谢陆大人相助。”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皇后娘娘节哀。”
崔莺嗓音嘶哑,应是太难过,嗓子都哭哑了,他自方才进门便留意到崔莺的手受了伤,担心她难以承受这沉痛的打击。
崔莺点头,“本宫能否拜托陆大人一件事,本宫想请陆大人将沉香送回冀州安葬。”
她让玉璧交给陆庭筠一袋子金珠,“权当做谢礼和安葬费。”
陆庭筠这一回没有收下金珠,将那袋子金珠推了回去,“娘娘上次给的,已经够了。”
“实在抱歉,本宫的身边就只有这些俗物,无法入得陆大人的眼。”
更讽刺的是,她被困在宫里,寸步难行,对她施以援手的竟是陆庭筠,几天前,她还说往后和陆庭筠不必再相见了。
崔莺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娘娘放心,臣定然不负娘娘所托。”
“好。”崔莺此前全靠一口气撑着,她本就一夜未眠,此刻更觉四肢僵硬,头晕脑胀,眼前一黑,便往后栽倒了下去。
陆庭筠一把扶住崔莺的后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进了寝殿。
玉璧被陆庭筠的举动吓得呆住了,她惴惴不安地跟在陆庭筠的身后。
她胆子小,从不敢轻易出头,可沉香死了,她想起了昨晚沉香死前的嘱托,心想要是沉香还在,沉香会怎么做。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退下!今日之事,你们若敢对外透露半个字,待我禀明了皇后娘娘,便堵了你们的嘴,乱棍打出去。”玉璧学着沉香的语气,鼓起了勇气,一句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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