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住她那脆弱易折的脖颈,想要活活将她掐死。
当他知晓了真相,匆匆赶到皇后寝宫,却再不见了崔莺的踪影,他顿时急火攻心,当场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翻遍了整个骊山行宫都没找到崔莺的下落,而同样下落不明的还有崔郦,他便沿着下山的路寻找,终于在流萤谷找到了崔莺,又见到了这惊险的一幕,崔郦将她逼至悬崖边上,想要将她推下山崖。
崔莺只是笑看着匆忙而来的皇帝和陆相,见他们不顾形象,连滚带爬地飞奔而来。
她却闭上了眼睛心想,都晚了啊!
崔莺突然抓住了崔郦的手,借助她的力量猛地一推,自己却往后倒去,跌入万丈深渊。
“不要!”陆庭筠扑向悬崖边上,紧紧地抓住崔莺的手腕,想要将她拉上来,而崔莺的身体已经悬空了,吊在悬崖边上。
崔郦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崔莺却掉了下去,她甚至不明白崔莺为何要这样做。
“娘娘别怕,娘娘快抓紧臣,臣这就拉娘娘上来。”
崔莺摇了摇头,“陆大人,本宫觉得累极了,请陆大人放手吧,本宫只想要个解脱。”
她拿出那把玉梳,用尽全力够到陆庭筠的手掌,将那把玉梳交还给陆庭筠,“这把玉梳,我还给大人,前尘往事,不过过眼云烟,过去种种都是我心甘情愿,但求大人别放在心上,崔莺求大人放过我。”
“娘娘别说话,臣将娘娘拉上来。”不知为何,他此刻心里竟有一种崔莺要离开他的不详的预感,有一种心碎到要落泪的感觉,起初他有这种感觉是在魏炎中毒之时,崔莺抱着魏炎的尸体,跪在太后寝宫外求解药。
分明那有毒的点心是他亲手递给魏炎的,她却并未责骂他一句,而他那时以为崔莺只是因为魏炎的死伤心难过,心想只要他完成复仇的计划,对崔莺说出真相,这一切还来得及。
那种快要失去她的强烈的预感,他用力地抓紧崔莺的手腕,他不放手,便是他死也不会放手。
“臣不
会放手,娘娘听话,臣这就将娘娘拉上来。”
他便是死也要将崔莺从这万丈深渊的边缘拉上来。
他拼尽全力,奈何这条手臂受了箭伤,总也使不上力气,但他却死死地抓住崔莺的手腕不肯放手,手臂之上甚至可以听到骨骼被极力拉扯发出的声响,他的手臂本就受了箭伤,伤口裂开,鲜血从月白的衣袍之上渗出,手臂疼得快要被人生生撕裂开来。
“大人,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是处心积虑地接近大人,我对大人做过的一切都只是想要利用大人啊!我想将炎儿推上太子之位,待炎儿成了皇上,我便是掌权的太后。大人不会真的以为我不得已委身大人,便是真的喜欢大人吧?”
崔莺的嘴角勾起一抹讥笑,那明亮澄静的眼眸中只剩冷漠和漠然,提起魏炎,眸中光亮一点点地消散。
陆庭筠突然想起魏炎说过的话,“母后想让炎儿当皇上,炎儿要当上皇帝才能保护母后。”
原来如此,原来她不过是在利用他,不过是利用他将魏炎推上皇位。
她难道对自己就没有一丁点的喜欢吗?
“可炎儿却因你而死,我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不想再苟活于世,活着也只是在深宫里受尽委屈和折辱,陆庭筠,我不恨你。但我恨我自己,恨自己天真,恨自己天真的以为将你拉拢到身边,便可让炎儿留在我的身边,便可护他一世周全,便可让自己在深宫里立足,是我错了。”
提起魏炎,她已是满脸泪痕,“你瞧,我就是这般处心极虑,满腹心机算计之人,我对你只有利用,却无半分真心,这样的我,还值得你剖心剖肝地付出吗?”
陆庭筠拼命地摇头,她不是这样的人,他不许她这样说她自己,在他的心里,她是这世间最善良,最好的女子。
“陆大人,放手吧!难道你还指望我留在你的身边,和你背着皇上偷情?连累我被世人唾骂,名声尽毁吗?”
“不是这样的,莺儿,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会娶你为妻,我敬你爱你,从不曾想过轻慢你半分。”
崔莺冷笑了一声,“你别说了,从我替嫁进宫,我和陆大人早就已经无半点关系了。陆大人不记得了吗?是陆大人亲自去崔家退的亲,断了我的退路,也断了我们之间那可笑微薄的缘分,是陆大人觉得我很可怜,在宫里被折磨得很惨,还是因为陆大人那泛滥成灾的同情心在作祟?我从未喜欢过陆大人,大人觉得再这样纠缠下去,有意思吗?”
陆庭筠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她说她从未喜欢过他,只想要利用他,他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他想娶她为妻,想带她离开,而崔莺根本就不稀罕。
“我不放,我死也不会放手。”
魏颐也已经派出了人手,甚至亲自到悬崖的边上,想要和陆庭筠合力将崔莺拉上来。
只听嗖地一声,一支冷箭射向陆庭筠,射穿了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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