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准备凤冠和喜袍◎
玉璧见崔莺一句话也不说, 只是盯着沈柔看,也不叫沈柔起身,便在旁小声地提醒, “娘娘不叫沈娘子起身吗?”
崔莺微微蹙了下眉,眼睛从那把玉梳上移开, 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沈娘子请说。”
“我是个苦命的人,当年沈家和陆家交好,陆家出事, 就连沈家受到牵连, 府中男丁被流放,而女眷则沦为官妓, 兄长护着陆大人逃了出去,自己却被乱箭射杀,兄长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了陆大人。”
想起当年的伤心事, 她湿了眼眶, 脸上满是悲苦之色。
“而我险些被人糟蹋,是陆大人救了我,可我是那样的身份,一辈子只能活在阴影里,我不能拖累他。世人对大人皆有误会,大人众叛亲离,就连他最敬重的老师也误会了他,我心疼大人, 可我一个弱女子, 又能做什么呢!直到我被荣王看上, 我便想能留在荣王的身边, 暗中替大人传递消息,只有这样才能帮到他。我知道委身荣王,被人看不起,但大人是正人君子,不能因为我的卑贱之躯,便轻贱于我。”
崔莺捧起茶盏,静静地听她说这些不幸的经历,心想这个沈柔当真是极厉害的角色,几句话便暗示当年沈家人临终托孤的恩情,和陆庭筠待她非同一般。
“所以你今日是为何而来?沈娘子?”
能潜伏在荣王身边,还能暗中替陆庭筠传递消息的,不被察觉的,沈柔绝不简单,今日她定是来者不善。
“不瞒娘娘,我自小爱慕大人,我知当年陆伯伯为您和大人定下亲事,我知道我没了机会,也打算放弃了。只不过,后来我被关进乐坊,遭人毒打,我不想活了,选择投河自尽,直到我再次遇到了大人,是他救了我,是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我那时便立下誓言到死都会陪着大人。既然娘娘已经进了宫,和大人已经没了婚约在身,娘娘可将陆大人让给柔儿吗?全了柔儿一片痴心,也不会让陆大人因为当年之事对兄长失约。”
她轻抚头上的玉梳,眼中流露出对陆庭筠的爱慕之情,“今日柔儿前来,是想请娘娘为我和大人赐婚。”
好一个挟恩以报,好一个一片痴心。
好像陆庭筠不娶她,便是背信弃义,便是负心薄幸。
崔莺笑了笑,“本宫是皇后,他是陆相,本宫与他是君臣,又何来沈娘子口中的相让之说,沈娘子慎言!”
沈柔心中大喜,她几乎以为皇后为了掩饰自己和陆相没有私情,便会答应为她和陆庭筠赐婚。
她赶紧跪地对崔莺叩头,“是妾失言,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没想到崔莺话锋一转,“既然沈娘子和陆相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又何必来求本宫,如今前朝后宫都由陆相说了算,你又何必来求本宫,更何况是陆相的婚事,既然陆相对沈娘子有情亦有责任,想必也是好事将近了吧!那本宫就坐等喝你们的喜酒了。”
今日崔莺虽然穿了一件立领的宫裙,但还是隐约可见那修长的脖颈处有几道浅浅的红痕,
沈柔就在延明宫伺候,她知每晚陆庭筠都没有宿在清风馆,看到崔莺脖颈上的那些痕迹,她几乎可以断定陆庭筠每晚宿在了坤宁宫。
沈柔不觉捏紧了拳头。
她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蹲身行礼,离开了坤宁宫。
玉棋在殿外等得焦急,“娘娘可答应了?”
沈柔摇了摇头。
“那可如何是好,若是大人发现这把玉梳……”
沈柔赶紧捂住了玉棋的嘴。
“我本就没指望她会答应,不过是借着这把玉梳,想让她死心罢了。我好不容易才能回到大人的身边,任何人都不能从我身边抢走大人。”
沈柔出了坤宁宫,便去往延明宫,正好见一美貌妇人跪在宫外,那妇人掩面低泣,恳求见陆相一面。
那妇人穿着华丽,风韵犹存,可看出年轻时定是位绝色美人,眉眼间和皇后有几分相似,她便很快猜出了这位妇人的身份,便对玉棋道:“那位应是崔国公的夫人?皇后娘娘的母亲吧!”
玉棋点头道:“正是,可堂堂国公夫人却是这般当众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还真是连崔国公的脸都丢尽了。”
沈柔轻笑了一声,“听说这位崔夫人极为偏心宠爱长女,为了宫里的崔美人,倒是没少坑了咱们那位皇后娘娘。”
她突然心生一计,倒是可利用姜氏为她做一件事。
“将崔夫人请进来。”
姜苓从延明宫出来,便神色匆匆地坐上了马车,想起了沈柔对她说过的话,不由得拧紧了手里的帕子,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夫人,您可不能再做糊涂事了,谋害皇后娘娘,那可是死罪啊!再说娘娘也是夫人亲生,难道夫人当真能下得去手吗?娘娘也是夫人怀胎十月生的啊,也是从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再说那沈柔是什么底细,咱们也不清楚,陆相也不一定就能听她话,去劝皇上,将大小姐从冷宫里放出来啊!”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