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不明所以,望着他边后退走:“生气?生什么气?”
江少屿看看她,又看看海面:“那天你问我有没有话说,我说没有,你就走了,你走得那么快,后来再也没找过我,我以为你生气了。”
那你就不能找她么?后来缓解关系还是她先主动,她就是生气也应该嘛。
孟言腹诽着,心里却为他的坦诚感到一丝丝高兴。
江少屿继续说:“我那时候不敢找你,想着或许再过几天你会闹着回首都,我甚至已经让周柏涛把船票买好了。”
“什么嘛。”孟言有点不高兴了,埋怨般看他:“才一个星期,原来你心里我只能坚持一个星期啊?”
江少屿露出求饶的笑:“不止,我以为你顶多待三四天就受不住。”
“那让你失望了。”孟言撇了撇嘴,“不过,你如果真想我走,就不该送食物给洪嫂的。”
孟言说着,便用胳膊肘戳他:“你说,我在这里吃喝不愁,有荤有素,我还舍得走吗?”
他的小心思天知地知,自己知孟言也知。
江少屿憋着坏笑:“有道理,当初就不该给你送吃的。”
孟言佯装生气地拍他两下:“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江少屿下意识握住她的手:“我也开玩笑的。”
若是希望你走,一开始就不会给你送食物。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刻意为之。
不知怎么的,原本握住孟言手腕的姿势,不觉变成了十指相扣,再舍不得放开。
那股暧昧的劲儿,连狂浪的海风也吹不散。
风仍在呼啸,浪也在喧哗,二人的心绪随着大海的波涛翻滚,分明隔得那样近,却连对视都不敢。
“孟言。”
耳边是浪拍礁石声,忽然夹杂了江少屿深沉而低哑的声音。
这么久了,都快一个月了吧,这是他第二次不带“同志”地叫她名字。
孟言不着痕迹抬头瞄了一眼,没敢抬太高,只堪堪瞧见他脖子以下。
他今天仍旧一身利落笔挺的白色海军服,身材比例一绝,肩宽腿长,即使不穿军装,套个麻袋也是好看的。
收回目光,她没忍住又瞧了瞧他的脸。
不做表情时神情略显淡漠,不知是否是月光的烘托,孟言只觉得他的轮廓好柔和,似有一团雾,暖烘烘的将她包裹。
“江少屿。”
三个字一出,某男心中霎时掀起万顷波澜。
不知道哪里戳到孟言的笑点,她与他对视着,抖得花枝乱颤:“你这表情,好像看到鬼似的。”
喉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上下滚了滚,江少屿不着痕迹攥紧她的手。
“最近在岛上过得还好吗?”
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孟言反倒不紧张了,自然大方地握紧他滚烫而修长的手指。
“挺好的,我喜欢这里,我觉得这里的生活比城市更加适合我。”
他垂眸,与她注视:“不会觉得无聊,觉得不方便吗?”
“无聊倒是不会,我跟咱岛好多小孩都玩成朋友了呢,挺有意思。至于方不方便……其实习惯了都差不多,你要说城里有多方便也不见得,家里要是没票,也什么都买不着,你说这方便吗?在岛上至少还能赶海,天天有海鲜吃。”
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江少屿的身体顷刻间放松。
“还挺乐观。”
“是啊。”孟言这会儿挺高兴的:“开心地过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所以不论遇到什么事儿,我向来崇尚开心地过。”
江少屿赞同点头:“对,就该这样。”
他把她带到岸边的礁石坐下,海浪打在离他们两寸远的地方,一道高过一道。
夏天的海上没有雾,深蓝色的天空显得过于明朗,唯一能将大海与天空分开的,是密布穹顶的星星。
孟言第一次发现,原来培兰岛的夜晚如此美丽。
两人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儿,手一直这么握着,即使贴合的地方早已湿漉漉。
风撩起孟言的碎发飘到他的下颌,江少屿悄悄握住那一缕青丝,忽然扭头。
“你冷吗?”
孟言吸了口咸风,搓搓手:“还好。”
还好?那就是冷了。
江少屿二话不说把军装外套脱下,披在了孟言肩上。
“这不好,别……”
她下意识推拒,却使得外套愈加结实的盖在了肩膀。
“小心冻感冒。”
“喂。”孟言怪不好意思,左右观望了几眼:“这是军装,要是被人看见……”
“没人会看见。”他抢答。
话说这里好像有瞭望台来着,不会被看见?
孟言迟疑道:“影响不好吧?”
江少屿笑着拂了拂她的肩头:“有什么不好,吹感冒就好了?”
孟言抿唇憋笑,胸腔像被温水泡得饱饱涨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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