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的玻璃门打开了,陈方拿着打印好的工作表来跟池迟汇报工作,一副一本正经的职业样子。
可是薛涯记得自己前一阵在机场接到连护照都被池迟藏起来的这位女助理的时候,她的嘴里是骂了脏话的。
现在这么一副温和可亲一切都由池迟做主的样子跟那时候比反差还真是挺大呢。
池迟就像是一个帝王,吃着内臣奉上的食物,听着另一个大臣告诉她那个属于她的王国里又发生了什么。
而自己呢?俨然是另一个命中注定奔波劳碌命的大臣,必须按照国王的想法把她的领地变得更加广博。
这样的想法连薛涯自己都觉得好笑,他轻轻晃了一下脑袋,喝掉了杯子里剩下的香槟。
第二天,池迟接到了薛涯的电话,杜兰导演依然认为池迟更适合出演孔雀,除非池迟能在临时组织的试镜中证明自己。
“杜兰导演提出了一个无可反驳的问题,池迟,汉娜之所以被选中出演snake,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的身高足有一百八十二公分,而你呢……”
从外形上来说snake是个男性化的角色,这样的角色按照常理推断,一般都要比别的女星演员高一点,如果是在国内的影视表演中,池迟的身高可以说是绰绰有余,甚至还会被人嫌弃长得太高了。
但是这里不是国内,而是基因类型丰富大多数人都人高马大的合众国,看起来娇弱可怜的弗洛兰丝一米七二,即将出演“狂狮”的海洛伊丝身高一米七八,而池迟……才一米七五。
“能让我试镜而不是让我闭嘴,我已经应该心怀感激了不是么?”
池迟的脸上带着笑,没有一丝的不情愿和勉强。
“如果你不是执意要演这个角色,其实很多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电话那头薛涯的声音也很是无奈。
只是不知道这一份无奈是对那个软硬不吃的导演,还是他这个独断专行的雇主了。
挂掉电话,池迟闭上了眼睛。
snake,她的坏和别人不同,因为她认为邪恶的存在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引诱别人做坏事,再让那些人深信这些坏事是他们自己发自内心想要做的。
她用一点金钱就构成了一个骗局,让一个离异的母亲为了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抛弃了自己亲生女儿。
她在深夜里诱惑着那些喝醉酒的男人,让他们打得头破血流。
做第一件事的时候,她是男人,做第二件事的时候她是女人。
就像她从来不把恶行放在心上一样,她也不觉得自己的性别有任何问题。
这个角色之所以会引起池迟的兴趣,是因为她对夜莺说过这么一句话:“得了吧,我不知道我做的事情是好是坏,我只知道这是被人强迫做的。”
合她心意才是好的,不合心意,自然是坏的,她的善恶是非就如此的简单。
这样的角色,应该怎么演呢?
池迟在脑海中勾勒着snake的形象,这些天里,随着她越想越深入,她对snake这个角色的揣摩已经相当的细致了。
蛇,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呢?
它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么想着,池迟的脸部肌肉就开始发生变化,仿佛下巴变得更尖锐了一点,脸部的线条变得更加紧实,这样闭着眼睛的神态,还真的很像一条蛇。
她放在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恰似一条蛇蜿蜒爬过。
第二天,杜兰在试镜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似乎随时可以炸毁两条街道的anke。
毒蛇
危险,很危险,当池迟从门外步履轻快地走进来的时候,杜兰导演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电影通常用什么来表现危险即将来临呢?
放慢的脚步特写
让人充满了危机感的背景音
婆娑的黑树影
飞起的乌鸦
即将遮蔽整片天空的乌云
……
导演们用自己的镜头诉说着故事,哪怕他们的镜头中空无一人,他们也可以操控着观众的全部神经,哪怕一滴水,一片漂浮的羽毛,手段高超的导演们也能用单一又短暂的画面倾诉着心中的情感。
巴西勒·杜兰在气氛掌控这一方面颇具才华,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他引以为傲。
可是那个走进来的女孩儿,她的脚步声很轻,带着微妙的韵律,鞋底似乎是故意摩擦着地板,摩擦出的声音细细碎碎,仿佛某种爬行动物缓缓滑过自己的领地。
她的眼神很飘忽,像是有一团烟气遮蔽在她的眼睛里,让人看不清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轻缓的动作,转动起来有点奇怪的僵硬感的颈项……这些本该让人觉得只是有点诡异的动作,竟然让杜兰导演的心里毛毛的。
尤其是当池迟找到了杜兰的时候,她的眼睛锁定了杜兰导演的脸。
那一瞬间,巴西勒·杜兰导演感觉自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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