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飞镖弄死两只兔子的卫小二,穿着一个破烂斗篷还天天臭美的卫小二,那天手气不好才抓了一只兔子,那天不过是跟往常一样抖着自己的皮毛斗篷,就被这两个土匪给盯上了。
用的是杀猪的刀子,喉咙放血,抽了好久,血也流了好久。
兔子被拿走了,斗篷被扒掉了,现在,兔子已经没了,斗篷挂在了卫小二的墓前。
卫从武说着本章开头的那一句话,亲自动手打死了这两个土匪。
枪声响起,杏儿看着那块熊皮飘摇在新建的坟头上个,恰如一面旗帜。
在某个瞬间,她的眼睛里一无所有。
下一秒,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如果那伙土匪就是牛瞎子,那就让卫从武去对抗牛瞎子,正好有助于她执行自己的任务。
处决了凶手,卫从武摩挲着墓碑,就像在拥抱自己的兄弟,渐渐地,别人都走了,杏儿也想走,却被卫从武叫住了。
“过两天,我让人送你下山吧。”
男人用那块老熊皮擦擦自己的脸,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未婚妻”。
年轻女人的脸上是震惊和茫然。
“花嫂子说明天要教我烙饼,你吃么?”
“你下山吧。”
“我现在会烧炕了,我还能缝衣服。”
“你下山,好么?”
四目相对。
杏儿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我去哪儿?”
“我送你回家……”
卫从武的嘴唇抖了一下,眼神平静到只有磐石一般的坚毅。
“你是个畜生!”
杏儿突然大骂了一声。
“畜生!我跟你在山上呆了这么多天,你现在把我送回去,你是要逼死我么?你是要别人都指着我的脊梁说我是个连庄稼汉都不要的破货!”
眼泪飚飞,杏儿的声音尖利得让人心碎。
“你是要逼死我呀,你是要逼死我呀!”
瘦弱的身体里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嚎哭声,卫从武震惊了许久才想要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却被她一巴掌抽在了脸上。
“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我也不用你送,我就在这刨个坑埋了算了,一样要死我还就当了你卫家村里的冤死鬼!”
响亮的巴掌声惊动了树叶,也惊到了杏儿自己,她收回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又愣愣地看着卫从武。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她的脸已经涨红了,一点也不文静,一点也不可爱,一点也不知书达理。
强行用手按住杏儿的肩膀,卫从武的声音比刚刚温和了许多,仿佛他握着的不是一个人的肩膀,而是一个什么玻璃做出来的宝贝。
“杏儿,我今天杀的这两个人是土匪,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能为了一只兔子一块熊皮破袄就杀了小二,也会为了那两条烂命杀进咱们村子里,说不定到时候我就跟小二一样了。”
说着说着,卫从武就笑了,他抬起手,粗糙的手指抚去又一滴眼泪。
“啪!”
又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土匪要来你就让我走?你就孬到连自己的婆娘都护不住?土匪还没来你就认怂了?!”
“我怕伤到你。”
那个耳光比前一个更响,似乎也更疼,卫从武的脸偏了一下,一点都没有疼的意思,反而更带出了笑意。
有时候,一句真心话,比十万句的情话有用,
就像现在,杏儿冷静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卫从武。
“再看我,我今天就娶了你。”
男人笑着说,一侧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红痕。
微风阵阵,在这个有血有坟有枯树老鸦的地方,因为这两个人,竟然有了片刻的温馨。
“她的力气还真不小,这么跟我闹,到底是真怕坏了名声,还是有别的缘故呢?”
“杀两个土匪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现在却说怕被土匪伤到,他是真的怕土匪,还是在试探我?”
肩并肩往村子里走,两个人看似亲密无间,实则各怀心机。
……
“不疼吧?”池迟看了一眼宫行书的脸,刚刚为了表现出那种浮夸的疯魔,她整个人都很亢奋,要是为了这个缘故就没控制好力道那跟他对戏的宫行书可就惨了。
依然一副土匪样的宫行书对着池迟摆摆手:“不疼不疼。”
池迟的动作戏接受过杜安的调教,无论是力道的控制还是画面张力的把控她都游刃有余。
看动作幅度她打得很重,其实也不过听个响儿而已。
“你的情感可以再外放一点儿,再辣,再狠。”
随手摸摸自己被打的脸,宫行书的双眼放光地看着池迟。
池迟觉得自己刚刚那遍已经可以了,站在川崎雅子的角度,这里面有她两分自己也不知道的真情流露,更有八分的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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