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人生路上的抉择,成年人总是会冷静地权衡利弊。
然而令容凡没有想到的是,秦姿凝深思熟虑的结果,却是为了仅仅相识数月的几个陌生人,直接放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傅温礼来出租屋里接容凡的那天,刚刚过了自己二十七岁的生日。而彼时的容凡,也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青涩少年。
秦姿凝坐在客厅脏兮兮的布艺沙发里为傅温礼倒了一杯水,说着说着眼泪就不由自主流了下来:“阿礼,这件事情我本来是不愿意麻烦你的。”
那哭腔不知是装的还是真情流露,听上去确实有几分让人心疼的味道。
她从桌上抽过了一张面巾纸,低头拭了拭眼角,嘴里喃喃道:“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您不用跟我客气。”
傅温礼面色平静地将水杯往秦姿凝那边推了推,待她情绪平复了才不紧不慢地缓缓开口道:“容先生早年于我父亲有恩,现在你们一家人有难,我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再说了…”
他的视线越过秦姿凝,落在不远处站着的少年身上:“容凡这孩子很乖,你就放心把他交给我,我能照顾好他。”
容凡原本一直默默待秦姿凝身后,低头玩着沙发背上挂着的的穗子。听见傅温礼这么说,才愣了一下,抬眼与其对视。
对方的长相其实不算是那种很夺目的浓颜系,眉目清俊,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言谈举止从容得体,看起来温和,但隐约间又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静。
人与人之间的磁场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这是容凡与傅温礼的第一次见面,却在他对秦姿凝说过能照顾好自己的那番话后,坚定不移地选择了相信他。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容凡再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令他无法忘怀的依旧是在楼道昏暗的光线下,傅温礼淡淡一笑对自己伸出的那只手,以及嘴边温柔却又无比坚定的那六个字:“走吧,跟我回家。”
容凡早上没课可以在家里多睡一会儿,傅温礼公司里每天却有堆积如山的文件要处理,所以两个人的作息时间大多数时候并不同频。
早上临出发前,傅温礼有再三给李婶交代,让她盯着容凡吃完早餐再回学校,不可像昨晚一样空着肚子。
然而等他真正坐到了办公室里,一转开钢笔,想起容凡昨晚那副蔫蔫的状态还是感到有些不放心。
思索了一下,傅温礼拿起手边的电话,正想拨出去,屏幕上却猝不及防出现了一个昨晚刚刚讨论过的名字。
是秦姿凝。
电话接通以后,傅温礼没有急着说话,而是默默将听筒放置在耳边,等待对方表明来意。
秦姿凝先是在那头叫了声“阿礼”,确定傅温礼在听,才顿了顿缓缓开口道:“我昨天去学校看凡凡了,还跟他说了会儿话。”
傅温礼淡淡“嗯”了一声,一边在面前的文件上落笔签字一边道:“我听说了。”
“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秦姿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上明显有犹豫,傅温礼顿住笔,微微眯了眯眼。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开口直接说道:“这眼看着也没几个月了,可以的话,我想让凡凡今年在我这边过春节。”
秦姿凝大概是看出来容凡根本不待见自己,所以才把主意又打在了傅温礼的身上。
虽然不知道秦姿凝为何突然之间这么着急着要修复与容凡的母子关系,甚至是显得有些刻意。
但人家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容凡的亲妈,提出这种要求,傅温礼作为一个跟容凡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人,根本没有立场阻挠。
“这件事情你昨天有跟他提吗?”
傅温礼这么问,无非就是想间接提醒秦姿凝,容凡已经长大,是一个拥有自主思维的独立个体。除非他真的愿意,否则别人很难强迫他。
但秦姿凝有自己的考量,装傻也好、真听不懂也罢,还是决定要越过容凡,直接跟傅温礼商量。
“我没提。”秦姿凝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阿礼。”秦姿凝在电话那头又叫了他一声,“凡凡爸爸走得早,我对他也亏欠挺多的,现在自己的生活安定下来了,就想着能尽可能多的弥补他。”
“我看得出来他和你亲近,也只听你的。你就看在我为人母的一片苦心上,多帮帮我吧。”
秦姿凝说话字里行间离不开她一个做母亲的无奈,但却在这时候不动声色地抬出了容向磊。
于情于理,这个忙傅温礼都不得不帮。
“你先别急。”傅温礼合上了钢笔,站起身走向落地窗前,向远处张望:“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但终归是血浓于水,修复关系只是时间问题。”
“你这边多些耐心,我这两天也找时间劝劝他。”
秦姿凝闻言暗暗放下心来,跟着“嗯”了一声,无奈道:“你有空就多给他讲讲道理吧,你说这世界上哪还会有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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