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浔听完无言了老半天,最终真诚地告诉他,他吃多少和锅多大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时间不早了,安浔没打算让闫贺安直接上手尝试,那样很可能会导致俩人都吃不上晚饭。
半小时后,安浔跟闫贺安面对面在餐桌前坐下来。
两菜一汤,热气蒸腾。
安浔握着筷子,面无表情地仰天叹了口气。
千算万算,还是买漏了。
电饭锅有了,忘记买大米了。
“……凑合吃吧,应该不咸。”
俩人在ktv都吃了一些垫肚子,倒也不是很饿,勉强可以接受不吃主食。
闫贺安感觉怪新奇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吃到刚做好的,热气腾腾的饭了。
注意到闫贺安迟迟没动筷子,安浔抬头:“放心吧,没下毒。”
闫贺安扯起嘴角笑,抱着碗就猛喝了两口汤。
安浔一愣,想问他不烫吗,就看到闫贺安放下碗,嘴周一圈被烫的有点泛红,跟感觉不到一样朝他特别灿烂地笑:“好喝诶。”
安浔看着他,好半天点了点头:“嗯,锅里还有。”
闫贺安发现,自己其实不是一个很难感受到幸福的人。
长久以来,他快乐也不快乐。
但是现在,他埋头喝着汤,偶尔抬头看看夹菜吃的安浔,竟然生出一点奇怪的想法。
怎么办。
他现在好像,有一点点幸福。
闫贺安坐在玄关前的地毯上拆快递。
他网购的枕头和被子到了。
这样以后安浔上完课再住在他家, 就不用两个人分一个枕头。
闫贺安买了一个跟毛怪萨利配套的大眼仔麦克枕头,摆在一起一蓝一绿。
被子上印着一个巨大的吉他,看着很像是什么纪念周边, 实际也是。
他眯着眼大体看了看标签能不能机洗, 就把被套和枕头都扔进了洗衣机。
“新的不脏,洗个半小时就行。”闫贺安看了眼墙上挂的表, 俩人都是夜猫子,还不是很困。
现在洗的话, 洗完再睡今晚就可以直接用上了。
安浔本来想的是今晚把枕头给闫贺安, 他枕胳膊睡,既然他已经买了当然等等更好。
“正好,我这有一套适合初中生做的模拟卷子, 本来是给原来订好的学生准备的,现在给你测一测。”安浔从书包里摸出一套试卷来,他需要摸清楚闫贺安基础具体如何,先从初中的基本试题开始, 毕竟初中的内容很多是高中的基础。
“……不是吧。”闫贺安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服了安浔这种见缝插针给他开小灶的敬业精神。
他本来想的是这半小时可以听听歌看个电影的。
安浔笔尖点点桌面:“快点, 抓紧时间。”
闫贺安面露挣扎, 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踩着拖鞋拉开椅子坐下, 挠挠头发:“哦。”
星星灯悬挂在头顶, 深蓝色的虚拟天空缓慢地旋转着。
闫贺安一看题就开始犯困, 他想起身去冲一杯咖啡喝, 安浔看穿他想借此磨蹭拖延点时间的动机, 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来吧, 你做你的题。”
安浔站起身,厨房台面上摆着一台胶囊咖啡机, 他很快摸清楚如何操作,问闫贺安想喝什么。
“随便,跟你喝一样的就行。”闫贺安看题目的时候仿佛一颗被抽走了氢气的气球,整个人都蔫吧下去,看得安浔有点想笑。
安浔:“我不喝咖啡了,怕睡不着。你不选我就随便给你选一个了。”
闫贺安:“你选吧。”
安浔略过意式浓缩,给闫贺安冲了一杯香草拿铁。
他目光在架子上转了一圈,伸手拿了一个胖乎乎画着手绘鲸鱼的深蓝色杯子。
“喝吧。”安浔把杯子放到闫贺安手边,在他旁边坐下来,也翻开一套练习题做。
氤氲的热气从杯口蔓延,闫贺安闻到咖啡的淡淡香气,感觉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跟餐厅相连的客厅窗户开着一条缝,清新的凉意钻进温暖的室内,窗外路灯如同一条条荧光的河流,交织伸展融化在夜色里。
房间内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笔尖在纸张上划动的沙沙声。
闫贺安挺有把握地做完一道选择题,抬眼瞥见安浔正全神贯注安安静静地低头做题,莫名其妙冒出点说不出的安心。
写字的声音以前只会让闫贺安烦躁,现在却有种落地的踏实感。
就像有治愈感的a’s’’r。
碎片化的短视频信息时代让人浮躁,精力无法集中,很难沉下心来投入进一件事里。
放在以前,让闫贺安一口气把一套卷子做完,他肯定办不到。
有安浔在旁边专心做题,半小时对闫贺安来说,就这么安稳地过去了,甚至没有察觉到时间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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