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床铺。
夫人,您自求多福。
靳淮之跪在地上,想了很多,但怎么也想不出陛下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算陛下再怎么神机妙算,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他家中的事情,更何况阿清中毒与陛下有何干系?难不成陛下在每个大臣府中都有眼线,容不得大臣有一丝一毫违反律法的举动?这也说不通,若是这种情形,派人来就行了,何必亲自来,还带了这么一大帮人?
侍卫站在院子里,满满当当,黑压压一片,为这紧张的气氛更添几分肃穆。
“这——”太医迟疑的看了眼陛下。
“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弘武帝呵斥。
“臣再看看……”太医不确定的又摸了阵脉,拧起了眉,脉是摸着了,但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底怎么样!”
“回陛下的话,这位夫人……睡着了……”太医垂着头,不敢看陛下的神情,补充,“约莫是服用了安眠的药物,睡的挺沉。”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他。
弘武帝深吸一口气,闭眼,提着的心刷的一下落下去了,但语气却不见好,“怎么回事,兰鹤锦华你们说。”
此时来不及惊讶陛下为何会精准的喊出她们两人的名字了,锦华和兰鹤垂着脑袋一五一十的回答,“府内下人对夫人忠心耿耿,早就有人向夫人告密老夫人要毒害她,是以将计就计……想以此做把柄,与靳淮之和离。”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只要再叫醒夫人,局势就能反转了,但、但谁也没想到陛下会来啊!
弘武帝笑了一声,喜怒不明,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她吃了什么?睡得这么沉。”
见锦华在发抖,兰鹤回道,“是夫人平日里吃的安眠药汤,她夜里常常睡不着就会服用一剂,能睡到天亮,不过此次服用的剂量少,应当快醒了。”
“脸上怎么回事?”
“涂、涂的胭脂……”
弘武帝挥手让一脸莫名的太医下去,看了眼她们旁边的大夫,“这大夫?”
胡大夫非常诚实,“草民收了钱。”
弘武帝大马金刀的在侍卫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终于有闲心将心神分给一旁颤颤巍巍的靳淮之和他快要晕倒的老母亲,“靳爱卿,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靳淮之臣了个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陛下……这一切都是老妇的错,您、您千万别怪淮之。”靳老太太砰砰砰的磕头,“床上这妇人自嫁进我们靳家就不守妇道,招蜂引蝶,近来我发现她外面有人了,但我这儿子念旧,不肯休妻,还忍气吞声想与她重归于好,老妇一时想岔了……才坐下此等错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望陛下莫要怪罪我儿。”
弘武帝扬眉,“哦?竟有此事?”
靳淮之想说并非如此,但百般顾虑萦绕心头,僵硬的垂下头,闭上了眼,“是……正是如此。”
弘武帝似笑非笑,“你们可知她的情夫是谁?”
靳淮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紧张而听错了,方才陛下说到情夫时,似乎格外意味深长。
靳老太太以为他要为靳淮之做主,说的起劲,“不知道,她藏了许多年,近来才被我们发现,许是养在外面了。事情败露后她不仅不收敛,还更加放肆,日日出去与外面的奸夫厮混!查一查她经常出没的几个地方,应当就能找到蛛丝马迹!”
说完她就听见陛下笑了,不敢抬头看,但她莫名感到一股寒意,方才的紧张惶恐又再度回来了。
“这你们便冤枉她了,她这些时日并未与朕日日待在一起。”
就在满堂震惊于他这句话传达出来的信息时,床上的人醒了,感觉屋里过于安静,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刚想唤兰鹤,就瞧见满屋子跪着的人,更是一眼就看见坐在床前背对着她的男人,瞪大了眼睛,“陛、陛下?”
弘武帝回头,“阿清醒了?”
归嘉清身着里衣,被子滑落到怀中,青丝散乱,惊讶、茫然集中在她刻意被涂的苍白的脸上,她缓慢的眨了眨眼,还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下意识问道,“您怎么在这儿?”
弘武帝笑,“听闻你中了毒,身为‘情夫’的朕急匆匆带太医过来,不曾想扰你清梦了。”
他的神情满是歉意,但语气怎么听都是阴阳怪气。
再次提起“情夫”二字,所有人呆滞了一瞬,靳老夫人一个没喘上气,晕了过去,但没人有闲心管她了。
满头冷汗的靳淮之立马想到那些信件。
竟然……竟然是陛下?但明明妻子唤对方“姐姐”?
他下意识的抬头,妻子窘迫的抱着被子,眼神闪烁,抿抿唇,悄悄瞅面前的人一眼,又不敢直视,她对亲近的人才会有这般小女儿情态,刚成亲时,她做了错事,就会这般看着自己,她生的昳丽,这模样却格外可怜无辜,让人不忍心责怪。
她和陛下,已经如此亲近了吗……靳淮之顿觉心中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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