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便找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散心,中央是一座两米高的巨型喷泉池。底壁上铺着厚厚一层的瓷砖,许多一元硬币覆盖在表面,不难看出这是个投币许愿池。
喷泉池水就像天色一样蔚蓝、明净,于浅浅的灿金炎日下,锦缎般闪着银色的光辉。
公园离天心医院不远,里面的精神病院与公园只隔着一条小道。
很多康复出院的病人都会来这里还愿,一些视频在网络上爆火,于是公园逐渐有了名气,吸引了大量慕名而来的人。
梨花原本只是抱着无聊的态度投币,她不像其他人只投一枚,而是一次性扔了七八枚硬币。
闭上眼,却发现能许的愿望寥寥无几。
硬币碰撞到瓷底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摇了摇头想要离开,耳畔却突然听见似笑非笑的声音,她抬眼一看,是站在她身侧的男人发出的,“许这么多愿望,有点贪心。”
梨花无语地看向他,她明明只是扔了硬币,根本没有许愿。
青年穿着简单的蓝白条病服,脸色莹润正常,不似生重病的普通患者,脖颈处点着两颗小小的黑痣,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梨花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暗暗打量他,这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
在她迈步想要远离时,青年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以一种不可挣脱的姿态束缚她。
梨花吓了一跳,她用力挣扎着后退,青年却凑到她耳边低声轻语,恍如情人间的耳鬓厮磨,“既然许了愿,不如我来帮你实现?”
她顿时像凝固了一样无法动弹,紧张的气氛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梨花瞪着一双漂亮的杏眼,抬头看他,眉头微蹙,“放开我。”
她没有激怒他,这人虽然看着清醒有理智,万一他恼怒遭殃的就是她自己了。
青年禁锢她的手臂和下巴微微用力,梨花被迫仰面直视他的脸庞。
天生金色的头发稍显流光溢彩,那双碧绿青翠的眼睛凝视着她的瞳孔,而唇边总是浮现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明明是外国人的长相,但却有纯正的国语口音,他是个混血?!
梨花只看了一眼,就被他眼底的炽热烫得收回目光。
特别是他的眼睛,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被他注视时,会有种莫名其妙、不可言状的不安感,好像自己是个放错的小孩一样低头不敢承认错误,似乎整个人都要被他吸进去。
只要回想起他的眼神,那种微妙的奇怪感就会再现。
她故作轻松地往前一推,青年的身躯岿然不动。
梨花又惊又疑地看他,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青年俯下身轻轻吟唱,仿佛在做某种古老的祷告,“我主请听,愿在你眼前蒙恩。爱我、守我诫命的,我必向他们发慈爱,直到千代。”
她的脸上茫然困惑,突然一股猛烈的拉力袭来,她被拽进了喷泉池里,青年按着她的头向池水深处。
冰冷的水流像死神般紧紧缠绕住她,梨花被眼前的漫漫黑暗和水浪掩盖,鼻腔内涌入的水流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这样的致命仅仅存在一瞬,但当被捞出水面的时候,梨花猝不及防被推进了喷泉池里。
她全身被水浸湿,黑发乱糟糟地结成一团,嘴里不断地大口大口呛出水,看上去像只可怜的小鹿。
青年站在她面前,默然无声,心满意足地欣赏了她的狼狈。
半晌,他眯起眼睛,似乎在看什么耀眼的东西。
他的目光盯着少女的脸上,视线渐渐下移,注意到她的嘴唇散发出耀眼的光彩。
梨花被迫仰着头,紧紧闭上双眼,那种濒临死亡的、熟悉的痛苦感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她的心一直在怦怦直跳。
青年慢慢靠近她,他宽大的手掌覆在少女的眼睫上,温热的唇轻轻贴过她的唇瓣。
她被一阵窒息的气息攫住,仿佛牢牢抓紧了她的灵魂。
随后,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蜻蜓点水般离开,这不是情动的吻。
梨花的视线一片模糊,她没有看见青年正凝神注视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真挚的光。
他低声笑着,说出的话带着某种神圣的肃穆,虔诚地吻上她的额间,“惟有基督在我们还作罪人的时候为我们死,神的爱就在此向我们显明了。”
青年缱绻的语调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不停钻入梨花的耳道撩拨。
然而,在这份陌生的温情背后,却不是令人遐想的迷幻美梦。
梨花不仅被人强吻,还被人挟持,她实在是忍不住瞪眼骂他,“神经病,放开我。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就滚回去,别在这里发疯。”
尽管被人辱骂,青年脸上依然露出文雅的笑容,他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瓣,语调是说不出的平和感,“神爱世人,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现在,只这一次,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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