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璟便将秦钰鸩在学校可能被欺负的事情告诉了他的父母。
没想到他的父母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并没有管这件事。
这种不重视的感觉,恐怕会让任何一个孩子寒心。
但是秦钰鸩却一脸淡漠,仿佛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那时的秦钰鸩身体不算太好,因为是早产儿,体质也比一般孩子要弱一点,又瘦又小,三天两头就容易生病。
但是那时候的他就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小豹子一样,漆黑的眼睛里写满了要强,谁也没有办法将他踩在地上。
如今,那昔日的岁月已经慢慢模糊,时间将幼狼雕琢成棱角分明的模样,几乎让人忘记了他曾经的稚嫩。
没想到现在的秦钰鸩,随随便便就能把一个体型比自己壮硕地人按在地上摩擦,把人打的心服口服。
同时,他凭借自己的实力夺得了世锦赛的冠军,成为了商大最耀眼的那个人。
这一蜕变,何璟知道,他的背后一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只是希望,那被按在地上教训的人,不会成为自己。
正这么想着,何璟突然感觉自己的胃部传来一阵绞痛。
像毒蛇缠绕命脉一般,何璟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好在那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何璟看着自己满垃圾桶的泡面袋,原地蹙眉反思了一下,觉得是时候应该改善一下自己敷衍而粗糙的饮食习惯。
虽然,他以前也反思过,并且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从未成功过。
“秦哥,你今天那个精准度真是绝了,我甘拜下风,今年跟华大射击队的不比赛肯定又是碾压。”
刘彦非常狗腿的跟在秦钰鸩的身后,完全不吝于对他的夸奖。
秦钰鸩是商大射击队的王牌,那绝对不是吹的。
原本商大的射击队已经没落并且考虑解散了,没想到就在次年,一个新生的出现就彻底改变了这支队伍的命运,并且在两年后的世锦赛上获得了一项又一项的荣誉,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秦钰鸩推了推他的肩膀,笑骂道:“别瞎吹了,有这闲工夫,好好磨炼一下你的枪技吧。”
玩笑间,秦钰鸩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站在医院门口,冷着脸,站了很久,迟迟没有进去。
另一边,一个大人领着一个小孩想进去,小孩大抵是天生对于这种充满药水味的地方有恐惧心理,在门口闹了很久,迟迟没有进去。
小孩的妈妈教育道:“你见谁像你这样胆小,连医院都不敢进。”
小孩哭着指向一直站在门口的何璟,呜咽道:“这个哥哥不也不敢进去吗?”
那一刻,秦钰鸩明显感觉到何璟的脊背有一瞬间的僵硬。
大抵是为了用行动反驳那孩子的话,何璟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医院。
这一幕看得秦钰鸩有一丝兴味,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不出来,何璟那么一个不苟言笑,自带冷气的男人,居然害怕进医院。
要是秦钰鸩小时候知道这件事,恐怕可以笑十年。
或许是因为年龄的问题,在秦钰鸩小时候,对于这种冷若冰霜,严格冷淡的老师存在一种畏惧。
那时候,何璟比自己高大,学识比自己渊博,还掌握着可以管教自己的权力,在小时候那种非常局限的视角里,有很长一段时间,秦钰鸩都认为何璟应当是那种怎么也打不败的敌人。
但是现在,有关这个人的一切正在以更加完整,更加全面,也更加脆弱的样子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原来这个男人也有自己害怕的东西,也会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畏惧医院。
刘彦感叹道:“华大的何教授虽然又凶又冷,他的课程也严厉的要命,但是因为他长的好看,又自带病弱体质,华大的学生对他都抱持着一种又爱又恨的态度。”
看着何璟的背影消失在医院的大门口,秦钰鸩抱住手臂,似笑非笑道:“又爱又恨吗?”
刘彦看他眼里藏着狡黠,忍不住道:“秦哥,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个温和的法子。你想办法跟他搞搞关系,等你们关系近了,你再劝他别跟你姐在一起了,说不定事半功倍。”
秦钰鸩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你为人处世还挺有一套。”
刘彦乐津津道:“客气客气。”
秦钰鸩低头哼笑一声,目光却带了些思索。
以他对何璟的了解,这个人确实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跟他硬碰硬,确实没有以柔克刚的法子来的有效。
倘若跟他走近一点,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列举出他跟秦怡种种不合适的理由,或许还有成功几率。
可正如刘彦所言,他们两个人现在,连站在一起好好说话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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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大附属医院,耳科。
何璟坐在主治医生面前,虽然面色平静,但是他紧抿的嘴唇,还是透露了他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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