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看向背对他躺着的贺川辞,微微迟疑了两秒,还是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小声在男人耳边叫了两声:“老贺。”
黑暗中,带着些许涣散睡意的丹凤眸缓缓睁开,男人压低的声音带着性感的哑意:“怎么了?”
“我想拉屎。”
“……”
“去吧。”
贺川辞坐起身,让开了下床的梯子。
段小井有点不好意思,却又不得不厚起脸皮:“我有点害怕,你陪我去呗。”
贺川辞:“?”
凌晨的男生宿舍寂静无比,水房和厕所都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段小井麻利的找了一个隔间蹲好,隔着扇木门,拔高音量:“谢了啊老贺。”
门外静悄悄的一片没人回应。
实木门将大半的灯光阻隔在外,小部分光从缝隙中钻入隔间,却驱不散狭小空间中的暗沉。
空气安静的出奇,甚至连水房中没拧紧的水龙头发出的嘀嗒声都清晰可闻。
段小井想起了晚上看的电影。
电影中,厕所杀人案的前奏,就是这样有节奏的“嘀嗒”声,不过滴的不是水,而是血红色的油漆。
他头皮发麻,严重怀疑贺川辞有把他骗过来,自己一个人偷跑回宿舍的嫌疑。于是不放心的又叫了一声:“老贺?你还在吗?不会把我扔下自己回去了吧?咱俩聊聊天呗。”
“嗯。”
低沉的男声响起,像是颗定心丸,让段小井吓得草木皆兵的内心安定了不少。
有一种害怕,叫自己吓自己。此刻,段小井的内心活动能将这句话完美的诠释。
为了让自己不再继续想些有的没的,他开始没话找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今晚的月亮真亮啊。”
贺川辞无情戳破:“今晚没月亮。”
“我进歌手大赛复赛了。”
贺川辞:“恭喜。”
“你困吗?我把你叫醒陪我拉屎,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贺川辞:“是。”
“……”
好气,可这位大爷现在是他的祖宗,他得供着。
段小井深吸了口气,强行忍住自己即将骂出口的脏话,在脑子里搜刮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两人为数不多的共同话题。
“泽哥竟然有女朋友了,也太快了。”
这一次,贺川辞没有立刻回应。
段小井没留意,自顾自的接着说:“我还以为我会挺难过的,但是好像并没有,我还挺替他高兴的。”
“你说我这算不算是渣男啊。”
“我觉得我应该不算,我其实挺深情的。我怀疑是柳阳那个鳖孙在骗我,我八成根本不喜欢泽哥。”
“我就知道他的话没个准。”
……
隔间外,男人穿着一身海绵宝宝的睡衣,站在窗边吹风。
没了金色镜框的遮挡,眼角的那颗泪痣少了几分斯文的同时多了逼人的锐气。
他认真听着少年的自言自语,眸中逐渐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空气再一次安静下来,到了最关键时候,段小井也没有心情继续说话了,咬牙握拳,使尽全身力气去拼搏。
良久,隔间中再一次响起少年中气十足的骂声:“操,老贺,老子拉不出来!”
贺川辞:“……”
-
经过四十多分钟的奋战,段小井终于排出成功。他按着自己火辣辣疼痛的某处,一瘸一拐的跟贺川辞往回走。
那姿势实在很难让人不跟着联想,贺川辞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少年柔软的臀,眸色微深。
重新回到床上躺好,段小井深深舒了口气,终于顺畅了。
人一旦舒适下来,脑子必然会开始胡思乱想。
晚上开着灯睡觉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闭上眼睛,满身是血的女鬼又开始对着他笑的诡异,那爆凸的眼珠子,满脸的血窟窿,仿佛就站在他面前。
段小井忙不迭的睁开眼,将这部恐怖片列入了他心中年度最恐怖电影排行榜1。
侧过头,贺川辞正背对着他躺着。段小井拍了拍他的背,小声说:“老贺,你转过来睡,我有点怕。”
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睡,想想是有点怪怪的,不过换成是贺川辞和他,段小井就觉得没什么问题了。
毕竟在他这里,他们两个虽然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却比亲兄弟还要亲。
见贺川辞又不搭理人,段小井直接伸手,强行把人掰扯着转了过来,然后十分自然抓住了对方的手。
这样,他闭上眼也不会觉得自己一个人置身在什么恐怖的场景了。
黑暗中,漆黑的丹凤眸倏然睁开,掌心中的小手温热的不像话,把他的心也一起捂热了。
光线太暗,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只能隐约看清那双清亮的瞳仁,带着些许狡黠,小声跟他解释着:“借我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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