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广告结束,《消失以后》的片头开始播放。
“不说了,看电视。”程青州气鼓鼓地抱着手,说。
过了一会儿,奉朝英把果盘递到程青州手上,若无其事地说:“吃水果。”
程青州果断白了奉朝英一眼。
电视机屏幕上,《消失以后》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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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与宋晓天的爱情仿佛水到渠成,生日那天,宋晓天带她在一家西餐厅用餐,开了一瓶红酒,两个人聊了很多青春往事。那些青春往事,一帧一帧,仿佛音乐的流动。乔菲忍不住感慨,那真是一段沉淀了阳光与雨水的光辉岁月,阳光炽烈,雨水饱满,年轻光辉。
那年高二,宋晓天从学校后勤处搬了一条木梯,偷偷摸摸架在教室窗外,趁所有人不注意,从木梯上爬到窗口去吓乔菲,结果一个不小心从木梯上摔下去,右腿骨折,养了半年才好。
也就是那半年里,乔菲和宋晓天在一起了。
“晓天啊,你说,我们后来为什么又分手了啊?”乔菲喝得有点醉了,一双眼睛流动着银河一般细碎的、闪闪的银光。
此时,西餐厅里人不多,环境安静。金色阳光薄如蝉翼,从落地窗外洒进来,两人都坐在温和的金色阳光中,眉眼之间,笑意与阳光交融,一切都温软如蜜。宋晓天温和地微笑,定定地看着乔菲的眼睛,说了两个字:“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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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他,的确怪他。
乔菲忽然就想起来了,那年,高三,冬天,大雪。
整座校园都被大学掩埋,银装素裹,排排松树上压满了雪。坐在拥挤逼仄的教室,寒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那种冷,像被蚂蚁噬咬。她手指都冻红了,捏着笔的右手忍不住发颤。
“乔菲——”一个同学忽然冲进教室里,高兴地喊:“你知道吗?”
乔菲一脸茫然地抬头,“什么?”
“宋晓天要去美国了!”冲进来的同学满脸兴奋,“你会跟他一起去吗?”
班上同学都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一瞬间,锅面沸腾,扑通扑通地冒出水泡,咕噜咕噜。
乔菲一颗心震荡不安,无处安放。她失了一会儿神,才明白刚才同学说的是什么。明白过来后,她更加不安,更加无措。宋晓天要去美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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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风刮得宛如刀子一般凛冽。
乔菲两只手插在裤兜里,风把她的头发撕扯得好像一棵疯了的树。
她双眼通红地瞪着宋晓天,宋晓天愧疚地看着她,想要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可是被她躲了过去。
“别碰我。”
记忆中的宋晓天,长得真帅啊。即使是冬天,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即使脸颊被冻得通红,即使心中被愤怒填满,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磨灭他在她记忆中的英俊模样,也没有磨灭掉他眼睛里逐渐黯然的颜色。
“我们分手吧。”十七岁的乔菲踩着尊严的悬崖倔强地扬起头颅,说。
宋晓天难以置信地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这一刻,风又起了,风神如海,以摧枯拉朽的气魄涌过来。所有的人声在这一刻渺小得微不可闻。风止。
宋晓天还要再说话。
乔菲甩头离开,马尾在空中甩出一条决绝的弧线。
雪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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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晓天,你这个混蛋!”回忆起往事,乔菲眼中含有泪花,怒中含嗔,“如果那个时候你再挽留一下会死啊。”
回忆起宋晓天高中时的模样,再看现在的宋晓天,这一刻乔菲才发现,宋晓天真是变得太多了。曾经笑容那么阳光灿烂,现在却如一块温润的玉石,眼睛里有岁月,有沉淀,有男人的自信与笃定。
乔菲忽然后悔,后悔刚才那一句的真情流露。
可是下一秒,宋晓天忽然定定地看着她,问:“乔菲,如果我现在挽留,是否还来得及?”
餐厅外,艳阳高照日,碧蓝如洗天,高大梧桐摇曳着久别重逢的光影。
风再起时,十年已过。
这一刻,乔菲听到自己心跳好像漏拍了。
宋晓天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单膝跪下。
他问:“乔菲,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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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菲,快来不及了。”
这是在大二的春天,二十岁的周奇在电话里催乔菲出门。某种时候,乔菲会在周奇的声音里听到宋晓天的影子。其实他们两个人长得并不像,更加准确一点说,周奇和宋晓天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男人。如果说宋晓天是夏天午后从窗下走过的白衣少年,那周奇就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前者是人生的偶遇,后者是生活的常态。周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这里说的普通,指的是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脾性。
当初发现周奇出轨以后,乔菲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如果是宋晓天,肯定不会有这一天的。在乔菲的心中,宋晓天是绝对不会出轨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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