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危接过她的纸巾,边擦拭边道:“没事,是我自己没拿稳。”
江危擦了好一会,发现纸巾的作用非常微小,“范医生,请问这里有洗手间吗?”
范青站在边上,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听了江危的话,回道:“我们楼栋这边可能没有,不过你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往右拐就可以了,那边有洗手间。”
“谢谢。”江危道了谢,就出门去了。
江危依照范青说的路线,果然在拐角处找到了洗手间。
他来到洗手池边上,打开水龙头,用手打了水去擦衣服上的咖啡渍。
擦得差不多了,他又从裤兜里掏出纸巾去擦。
江危做这件事的时候很认真,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后边站着一个人正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白岌刚跟外公聊天聊了很久,外公突然说自己乏了让他改天再来陪他说话。他听医生说外公的病有好转的迹象,不过要注意休息,所以他为了不打扰外公休息,就离开了。
离开前他想先上个厕所,没想到刚上完厕所哼着小曲出来想洗个手,一转身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色的t恤,黑色的工装裤,白色的运动鞋,白皙的脖颈,清瘦的背影。
眼前一切熟悉的东西都在告诉他,眼前的人是江危。
白岌皱起眉头,心想江危来这里干嘛?
要换以前,白岌肯定快步走上去,趁江危没发现从后面偷袭他,把他吓一跳。
可是现在白岌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想起他之前在地上捡起的治疗抑郁症的药,白岌心里猜测江危可能是过来看病的。
可是一切都只是猜测,他也没有真凭实据。
正当白岌垂眉沉思时,江危刚好转身过来,吓得他马上身形一闪,外里躲了躲。
等他再次探头出来的时候,江危刚好拔腿向门外走去。
白岌马上迈脚跟上,一路上,江危先是拐过一个拐角,然后直接向前走。
因为害怕江危发现自己,白岌一路上都放轻放慢脚步,根据具体情况左右闪躲,并且跟江危保持一定的距离。
哥哥,你为什么抛下我?
看着江危在一个科室门口停下,白岌急忙闪到一边,掩去了他的身影。
等白岌再次悄悄把头探出来的时候,江危已经进了房间。
白岌走到门口,抬头看着上边的标识——范青心理治疗工作室
白岌看着这几个字,眸色沉了沉,原来江危真的有心理问题。如果不是他那天碰巧捡到了江危的治疗抑郁症的药,还有自己今天碰巧碰到他。白岌怀疑江危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来。
大家相处这么久,他在心里面是把江危当成好朋友的,可在江危心中却未必。可能自己这辈子都无法走进江危心里,只配做一辈子普通朋友吧。
一瞬间白岌感觉心里酸溜溜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房子里面,江危在沙发上坐下:“抱歉,久等了。”
范青手里拿着江危的病历本,低头看得正认真,闻言抬起头笑眯眯道:“没事,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一向脑子活络的江危现在居然被问倒了,他为难地笑了笑:“我……我不知道。”
范青把病历本合上,放在前边的绿色桌子上,“那我换一个问法吧,你觉得你这个月是开心的日子多还是没有那么开心的日子多?”
江危回想起自己这一个月来的经历,虽然跟白岌的相处有时候让他很无语,可是一想起白岌生气或者微笑的样子,他就会忍不住勾起嘴角。
范青很快就捕捉到了江危嘴角的微笑,“有喜欢的人了?”
江危闻言一口否定:“没有。”
范青一副看破却不点破地笑了笑,既然江危没打算把心里事说出来,她也不好直接追问,她把话题一转:“最近睡眠质量如何?”
江危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稳定,时好时坏。”
范青用笔在病案本上刷刷地书写着什么,“那睡眠好一般是什么时候?”
江危这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范青顿住了笔,抬眸去看江危,江危笔直地坐着,沉默地微低着头。
她知道江危还是不想把自己的事告知她。
范青啪嗒一下把病案本盖上,“你还是觉得抑郁症很丢脸?”
江危眸色闪了一下:“没有。”
范青:“你刚才犹豫了,说明你心里还是觉得抑郁症是一种难以启齿的病,你内心深处还是无法接纳这件事的。对吧?”
江危没有说话,范青知道,他这是等于默认了。
范青无声地叹了口气:“尽管我们的社会在不断开放,一些私密的话题也不再是禁忌,但关于精神层面的挣扎,人们却依然羞于启齿。我们几乎可以和任何人讨论我们的生理健康甚至性生活,但只要一提及焦虑或抑郁,或是难以抑制的悲伤,对方看你的表情多半会是:&039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