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就提前知道解散的消息,但还是在听到霍延己这番话后红了眼眶。
从成为监管者的那一刻开始,他们都做好了终生背负骂名直到死去的准备。
无论射出过多少子弹,他们永远习惯不了子弹穿透头颅那一霎那的“噗嗤”声。
那不是敌人,不是怪物,是他们昔日的同伴,朋友,战友。
他们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卸下负罪感的重担。
最后,霍延己承诺道:“我将作为幸存者中将,继续为来日斗争。”
这个时代下,所有人都是委屈的,没有人能完全畅快。
他们都是历史的棋子,只为更光明的来日。
温存
军靴“嗒”“嗒”地走在冰冷的水泥砖上, 黑色皮质手套随着抛物线落进了垃圾桶里,露出隐隐透着牙印的修长手指。
五根手指,五道牙印, 十分均匀。
张珉跟上霍延己的步伐:“议长先生正在砸东西, 说一定要见您让您给个解释。”
虽然解散监管者组织的提案早就提交了, 但并没有通过,其它安全区高层先不说,地下城都还不知道消息。
可在这种情况下, 霍延己直接先斩后奏,跟民众公布了这一结果。
这下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就像之前说的, 木已成舟。
霍延己走进电梯,淡道:“过去他们那么喜欢玩弄舆论,如今被摆这么一道就生气,是该多休养一下脾性了。”
张珉抿唇一笑,不再提令人不喜的议员,而是道:“松副官传回讯息,野外救助站已经正式竣工, 请您命名。”
霍延己道:“让他自己想。”
张珉道:“是。”
野外救助站一旦顺利运转起来,一定会产生深远的良性影响, 也会在后世留下功不可没的功劳。
虽然想得有些远,但总督那片社区作为野外救助站的第一站, 不可谓不重要。
霍延己作为这项计划的提出人, 占据了绝大功劳,理应由他命名。
人类从古至今就是这样, 热衷且执着于命名权。例如有深远历史的建筑,惊人的科学现象, 或是在太空发现的新星球,命名权都在发现者或创造者手中。
世上大多数人,都很难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痕迹,因为个体寿命有限,大多数人对历史进展的贡献都不足以留下痕迹。
但建筑,科学理论,行星……这些存在的寿命十分漫长,甚至逼近永恒。命名后,后人只要一提起这些东西,就会想起过去的人。
就像最高议庭的《黎明》计划确实推动了历史进程,也许第一代议员纯粹是为了人类未来,但发展到宗姆这一辈,他们只想在历史上留下自己光明伟岸的形象。
不过霍延己对这些兴趣不大,他现在更想回到办公室,玩玩某条尾巴。
张珉识趣退下:“长官,那接下来要见您的人没有大事我就拦下了。”
霍延己应声,道:“这段时间辛苦了。”
张珉站在原地,望着霍延己远去的背影,颀长锋利。但打开办公室门的那一霎那,绷紧很多年的一股气瞬时散了。
一条尾巴圈住被军装裹挟的有力腰肢,快速带进办公室,仿佛在见不得人的偷情。
张珉低头笑了笑,转身离开。
桑觉看着霍延己的脸,道:“你心情好好。”
霍延己嗯了声:“想做很多年的事终于做了,很痛快。”
霍延己对外的印象一直都是克制冷淡的,“痛快”这两个字仿佛与他的心态天生不符。
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个不停,通讯器也是。除了监管者,大多数高层都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霍延己会来上今天这一茬。
这会儿无论赞同还是懵逼,都想来问个清楚。
霍延己一个没接,直接摘掉了耳麦。
常年卡着无线耳麦并不是一件令人舒适的事,霍延己耳朵上方有道很深的红印,是日积月累的结果。
桑觉看了片刻,直接上嘴。
“……桑觉。”
桑觉充耳不闻,咬住霍延己的耳朵用牙磨。
很劲道。
锐利的獠牙磨平了那处的麻疼,有种酸爽的感觉,还有种不好言语的……
桑觉含糊道:“不要动……咬破了,污染你。”
霍延己坐在沙发上,桑觉整个人瘫在他怀里,没骨头似的贴得很紧,想咬耳朵,还得费劲地抬头。
“小无赖。”霍延己淡道,“还会威胁人了。”
“什么……意思?”
小无赖不懂小无赖是什么意思,小无赖就想赖着,这里咬咬,那里咬咬。獠牙加重了点力道,以示更凶狠的威胁。
己己哪里都很好咬,很香,想吃掉。
霍延己难得松了挺拔的脊背,搂着桑觉的腰道:“真的最喜欢吃宝石?”
桑觉反应了会儿才明白什么意思,松开全是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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