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越说越显得沉迷,她很难与贺零榆他们形容出那种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的奇妙感觉,一点也不会觉得害怕,也不会觉得恐怖,就好像一切本该就是如此。
记录完,贺零榆给周夫人把了把脉,沉吟问道:“除了血灵芝外,周夫人另外还吃了什么药吗?”
周夫人摇了摇头。
“若夫人信得过,我开张方子与夫人试试。”
周夫人拒绝了,“这么多年,已经用惯了血灵芝,便不劳烦您了。”
不知怎么的,弦月觉得周夫人拒绝贺零榆给她治病不是因为用惯了血灵芝,而是舍不得血灵芝带给她的梦。
周夫人打了个哈欠,便要送客,弦月看出她是想要睡觉,进梦里继续体会那如梦似幻的美妙滋味了,遂拉过周小姐,将殷开明的事情告诉了她。
“他也拜了往生祠!”周夫人刚刚才焕发精神的面容,因惊惧变得有些狰狞。
“我们初来乍到,对故里的风俗人情不了解,殷开明听说往生祠灵验,就随着人一起拜了拜。”
“报应,这都是报应。”周夫人忍不住叹气,她告诉弦月,拜往生祠,得财容易,守财难,就算躲过往生祠的追债,也还是要看命中有没有财,要是命中无财,就算是家财万贯也留不住。
周老爷没有富贵命,就算献祭了弟弟,得来了泼天富贵,也还是留不住,他不甘心竹篮打水一场空,又用自己的孩子和发妻去做献祭。她是周老爷第三任妻子,当年之所以会在生产时落下病根,就是为了帮周老爷生出个八字富贵的孩子,用了许多催产药,却不曾想,生出来的是个女儿。现在想找个靠谱的上门女婿,结果又成了这样。
弦月没想到周家还有如此内情。
周夫人吩咐下去,等殷开明一回来,就将他拿下,然后便让人送客,自己则赶紧上床歇息了。
“女儿吃了这么大的亏,她竟还睡得着,那梦真有那么舒服吗?”弦月感觉有些奇怪。
贺零榆也不清楚,他也分外好奇,如此可遇不可求的血灵芝,他行医多年,都未曾见过,周夫人却能吃食多年,就算她每次吃食不多,经年累月算下来,也是一个令人惊惧的数字,再说喜合堂也不会只卖血灵芝给周夫人一个人吧,假若再多卖几人,那算下来就更多了,这么多的血灵芝,要多少尸体才能种出来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上喜合堂看看,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喜合堂的铺面小小,并没有开在闹市,而是在个偏僻巷子里,铺子里只有一个姓杨的坐诊大夫和一个老伙计,他们去时,店里只有两三个病患,等了一会儿就轮到他们了。
弦月让贺零榆假做周夫人介绍来买血灵芝的人,向杨大夫打听起血灵芝的事情。
“据我所知,血灵芝长于尸体之上,死者生前必是要吃食过大量山珍海味,灵丹妙药,死后葬于风水宝地,才能孕育出血灵芝来,可谓是难得一遇,也不知贵店怎么有这么多血灵芝向外兜售?”
“阳极生阴,阴极生阳,故里常年打仗,死伤无数,地下尸体堆积,地上又供阴魂无数,早已成了极阴之地。血灵芝生于死尸之上,却是极阳之物,在此地培育,事半功倍。”杨大夫倒也没有瞒。
“我听周夫人说,她每次服用过血灵芝后,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医书上却并未有此记载,是例外吗?”
“血灵芝极快地修复人的身体,病体转愈,会令人产生一些舒服的感觉,这些感觉会被身体记住,然后反应到梦中。有人会觉得是血灵芝长于尸体之上的缘故,所以一般时候,我们不会告知病人血灵芝是从死尸身上采摘下来的。”杨大夫看着贺零榆,笑道:“你们不是来买血灵芝的吧?”
被他识破,贺零榆没再狡辩,承认自己也是大夫,听闻有人能够轻易培育出血灵芝,实在好奇,遂想要来认识一下。
杨大夫意外地坦荡,他培育血灵芝的原理好似也说的通,不像是用神砖弄出来的。
培育血灵芝这种赚钱的机密,杨大夫肯定不会告诉他们,可弦月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要见识一下用死尸种灵芝的场面,于是私下里叫上鹤龄,偷偷跟踪了杨大夫几天。
那厢周夫人将殷开明囚在家中,并没有退婚,她觉得殷开明为周老爷守了几天灵,来吊唁的亲朋好友都见过他了,现在退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不会有利于女儿另找夫君,所以暂时还是将殷开明留在家中,至于汤乘云,则被赶出去了。
弦月几人也从周府离开,又住回了客栈,在跟踪杨大夫的第三天,终于看到他出了城,去了郊外的一处林子里。
林子是一处背阳地,枝叶繁茂,就算是大中午进去都觉得里面甚为阴暗。
或许是没有阳光照射的缘故,落叶铺迭,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味,脚踩上去软绵绵地,很容易陷出脚印来,好在鹤龄轻功不错,就算背着弦月也能不留下痕迹。
越往林子里走越是阴暗,甚至连周遭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几分。
弦月不禁更搂紧了鹤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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