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带来了弓箭,弓弩,锋利的箭刃在阳光下反出冷光,傅广润与王从峰默默蹲下了身体,借由城墙遮挡自己的身体,以免被衙差射杀。
那厢弦月额上也渗出了冷汗,在底下衙差让他们赶紧放了他们大人的时候,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开口说道:“我最近一直睡不好,去看大夫,大夫把脉没发现问题,便又问我可是心事太多了?
我告诉大夫,我睡不好是因为隔壁邻居腿疼,夜夜叫唤,叫声扰得我睡不着。
大夫说,那该是你邻居来看病。
邻居来了,大夫看过他的腿,只是些小伤,就算不用药,两三天也能好了,不可能会天天叫唤。
邻居告诉大夫,他的腿会疼是因为他父亲有病,他父亲一想起母亲就会拧他的腿,所以他这处总是好不了。
那该是你父亲来治病。大夫这么告诉他。
于是邻居又把父亲带了来。邻居的父亲告诉大夫,他会这么做,是因为当初划分边境线的时候,孩子生病,妻子为孩子去药铺买药,结果被划成了混沌国的人,从此他们夫妻两人便劳燕分飞。所以后来只要一想到妻子,他就会忍不住掐儿子。
大夫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要想治好你的病,需得找回你的妻子。
邻居母亲已经另嫁,她不爱那个男的,她心里始终爱着邻居父亲,可她如今是混沌国的人,她没法决定自己嫁给谁,也没法决定自己是哪国人,甚至连恨不恨福鼎国都没法自己决定。她说她也病了,没法主宰自己思想与肉体的日子,她每天都觉得生不如死,每天都过得犹如行尸走肉。
最后大夫做出了判断,他说,我这辈子只见过两种绝症,一种是病在身体上,药石无医的,一种是像你们这样的,病根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周围人身上,在国家制度上,在统治者身上。这种病太厉害了,我治不了了,也许官府能帮你们治治。”
“所以我来了,我们来了,我们来找官府治病了!”
弦月说地很平静,没有高亢激昂,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平淡地,将自己当成鹊城的一份子,将自己所看到的“病根”讲述出来,鹊城病了,这儿的人们也病了,所以才会闹成如今这样,而病根就在官府上。官府本该因地制宜,合理妥善安置鹊城居民,可他们却为了个人政绩,滥用公权力,迫使百姓针锋相对,自相残杀。
这一点,外地人其实已经看得很明白,鹊城居民有些是当局者迷,有些是因为迫于官府的威信,始终被官府牵着鼻子走,还有些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挑起对立,从中牟利。
弦月一番话说完,底下久久没有言语,倒是有几个哭了起来,随即有人站了出来,高呼说道:“你说的没错!鹊城病了!我们也病了!我们本来是血脉相连的一大家子,却被他们硬生生地分做了两家!被他们窜使着针锋相对!不死不休!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要心药医,我们要治病!我们要治病!”
他一附和,其他人也都附和了起来,“我们要治病!我们要治病!”
弦月让鹤龄将两位五花大绑的县老爷提溜上来,好言好语地问:“二位官老爷,可以为我们大家治病了吗?”
“我们也是按上头的命令行事,擅自更改是要受处置的。”
“两国通婚,两边各收三十两银子也是上头规定的?”
“这……”两位县老爷回答不上来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捞油水的时候鬼主意那么多,现如今点子肯定也不会少,就看你们想不想为百姓治病,想不想为民请命了。二位大人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然底下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你们俩给淹死。”
二位官老爷看了看楼下群情激愤的人们,不由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哆嗦着道:“知道了,我们会按照你们的意思做的。”
说罢,他们当众表示将两国通婚的门槛放低,恢复双方贸易来往,明令禁止两国百姓聚众斗殴,倡导两国百姓友好交往,至于那日发生的械斗,由双方官府出钱安葬死者,安顿死者家人,并每人赔偿五十两银子,残疾与重伤者赔偿三十两银子,轻伤赔偿十两。此外东流河水闸拆除,从此两国人,亲做一家人。
经此一遭,算是暂时解决了鹊城的危机,缓和了两国长久以来的敌对关系。
对于弦月此番操作,傅广润算是佩服地五体投地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弦月竟能用治病一说,在揭开了官府的真面目的同时,又没有让得知真相的百姓们愤怒失控,而且还能让两个县令不得不遵从她的意思去做,和平合理地重新平衡了混沌国,福鼎国与百姓三者之间的关系。
“弦月姑娘如此大才,若为男子,必将在朝堂上大有所为!”
“不是男子就不能大有所为了?不在朝堂上就不能大有所为了?我现在不算是大有所为吗?”弦月一连三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到了我自己,要是我有弦月姑娘如此魄力,又怎愁不能东山再起。”
傅广润将自己被顶头上司穿小鞋的事情说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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