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吗?”
“住习惯了都,搬家多麻烦。”卿寒也拿起刀叉,盯着面前的空盘子,笑得挺温柔,感受到湛云青的视线才抬眼与他对视。
湛云青将卿寒的眼神与白阮的对比着。卿寒一向温柔体贴,进退有度,望着他的眼神轻飘飘的,像一片很浅的池塘,一眼能望到底。白阮眼神中带给他的沉重感消失,他松了一口气,将菜送进口中,说:“嗯,随便你。”
一顿饭吃完,卿寒也没留湛云青,眼看着他走了,才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他来找我了。”卿寒说。
“做了什么,有没有跟你说什么?”电话对面,谷朝雨正开着车,碧绿色的眸子冷如覆了雪的松林。
“他问我为什么不搬出去。我说我住习惯了,他没说什么,说随便我,之后吃完饭就走了。”
谷朝雨食指在方向盘上轻点了下,问:“没跟你做?”
“没有。我让他在我这睡一会儿,他都不愿意。”
“那你做的饭他都吃了?”
“嗯。”
“行,我知道了。群里的消息你继续发,其他的先别管。”
“那个,我们这样真的好吗?”卿寒迟疑地问。
谷朝雨轻笑一声:“还是你觉得你以前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生活更好?”
“我——”
“我又不会伤害他。”谷朝雨说,“要不然你就等着他爱上别人然后抛弃你好了。”
卿寒不回答了,谷朝雨懒得理他,将电话给挂断了。他停在湛云青家楼下,望着手机上移动过来的定位,弯起唇角。
也就是卿寒这种没见识的人,会以为他谷朝雨真的会帮他上位。等到他的计划成功,还能有这些姓卿的姓莫的姓白的什么事儿?
片场里,白阮拍完定妆照,觉得挺好看,正想发给湛云青,忽然看见后宫群里发了新消息。
那次谷朝雨跟白阮说了后宫群真相后,白阮本想退群,却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他也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不过那之后后宫群沉寂了好一段时间,白阮也就把这事儿忘了。
群里新消息是[啊 我是卿]发的一张图片,白阮已经猜出他大概就是卿寒,点开图片。
图片里是白阮叫不出名字的餐品,摆盘很用心,还点了心形的蜡烛,摆了两幅刀叉。
白阮打开照片看了一会儿,莫子宸回了一句:【老爷又去你那里吃饭了?】
卿寒回了个微笑。
解寄春走到白阮旁边,问他:“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白阮把手机往桌上一放,有点慌张:“没什么。”
“……在给湛云青发消息?”解寄春问。
白阮摇头,正想走开,忽然听见解寄春说:“他这人就是这样,你觉得和他关系很好了,结果他那里还不一定怎么看你呢,说不定把你当狗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怕被别人听到,不知道是顾忌湛云青的还是自己的名声。
白阮没什么表情,但是脚却收了回来,停在解寄春面前,问:“你跟他关系很好?”
解寄春一看白阮这样子,心里又苦涩又气愤,觉得湛云青罪孽深重哄骗单纯的白阮,觉得白阮愚笨为了湛云青陷得这样深。
“以前是挺好的。”解寄春说。
“所以现在不好?”
“以前我跟他好得穿一条裤子,他现在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根本不念旧情。”解寄春顿了顿,又说:“你跟他没可能的。”
白阮抿着唇,解寄春觉得自己继续说下去有些残忍,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只说:“你要是想通了,可以跟我说。”
“那倒不必了。”白阮眉尾一抬,有些若有似无的嘲讽。
等到解寄春离开后,白阮又对着电脑上自己的定妆照发了会呆,跟姚荀说自己要回家一趟。
虽然剧组提供住处,但演员想不住就不住,姚荀没多问,挥挥手同意了。
白阮又是坐公交回的家,一路上都没看手机。他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地段不好交通不便,周围鱼龙混杂,骚扰他的人防不胜防。从前他觉得无所谓,但是那次湛云青来他家后,他就觉得这个住处太小太拥挤了。他先把湛云青送他的表放在桌上,又放到床头柜里,又放进枕头底下,无论放在那里都觉得不安全。
这一块表,价格比他住的这个房子还要高呢。
白阮犹豫一番,从床下拖出一个干净的银色行李箱,将密码锁打开。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大小不一的人偶,材质不一,有的似乎是随手捡来的木头雕成,有的则是精心烧制上了釉的陶偶。
最左边是面目模糊的一对中年男女,技法拙劣稚嫩,刀痕很深,是白阮第一次接触雕刻的作品——他的父母。
他们去世太早了,以至于白阮怎么也记不起他们的脸。
旁边是几个胖乎乎的老人像,留着蓬乱的络腮胡,一个比一个精美逼真,显然雕刻者的技艺飞速地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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