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发作了一次,就像那次在慈善晚会上一样,痛苦到他忍不住流泪,意识模糊地要求白阮把药给他。
湛云青顿了一下,说:“那你和我一起去。”
白阮摇头,反对的意味十分坚决。
“我现在出门买玉米,你在家里等我,有事用那个联系我。”他指了指电视旁边的座机。
湛云青凝视着白阮的神色,在沙发上坐下,说:“好吧。”
白阮换上鞋出去,湛云青听见白阮锁门的声音,越想越不对,拧了拧门把手,又去开窗,发现白阮甚至把窗户从外面锁上了。
他走进白阮的房间,白阮房里整洁得像没人住过一样,桌子上空空如也。
哪里不对呢?湛云青回到客厅,打量四周,又走到储物间门口,发现储物间上了锁,也许是为了防止他去拿注射器。
那种动物似的直觉再次袭击了他,他焦躁地在房间里转了转,却毫无头绪,站在窗边向外看。
白阮的房子位置实在偏僻,附近的房子排列也并不紧密,似乎也没怎么住过人。湛云青能够直接从窗户看到外面的大路,也能够看到太阳越升越高,被远处的房檐挡住了一半。
这七天里难道没有人联系他吗?湛云青越想越不对劲,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打了几下打火机都没有出火,才发现打火机没油了。
他正想用座机给白阮打电话,忽然看见路上有个人边点着烟边走向隔壁的房子,手里还提了个行李箱。
湛云青转身的动作停了一下,那边的人似乎注意到了他,向他看了一眼。
这不是正好吗?湛云青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那人歪了歪脑袋,似乎不太确定湛云青是什么意思,也招了招手,回过头去径直回到屋子里了。
湛云青失望地叹了口气,决定等白阮回来一定要严肃地跟他沟通一下这件事情。他怎么能把他关在家里,连窗户都锁上?他又不会跑——大概不会。
他给白阮打了个电话,让白阮帮他带一个打火机,顺便把新邻居的事情跟白阮说了。
白阮听到的时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跟他打招呼了?”
湛云青不以为意地应了,然后说:“你干嘛把窗户也锁上?”
白阮含糊其辞地应付了过去,将电话挂断了。湛云青疑心窦生,在家里越呆越不安。他把电视打开,但是白阮家里的电视是网络电视,并不能接受信号,此时网络也显示断开了。
怎么连网络都没有?
正在这时,有人敲了敲窗户。刚刚走进隔壁的住户此时站在窗外,有些好奇地看着湛云青,脸上挂着友好的微笑。
湛云青被敲窗户的声音吓了一跳,那人立刻露出一幅抱歉的神色。
“你好,你刚刚是在叫我吗?”那人问。他是个长相平凡的中年人,并没有什么显著的特色。
湛云青眯了眯眼,走过去,问:“你能把我把窗户打开吗?”
中年人尝试了一下,摇摇头,好奇地问:“你打不开自己家的窗户?”
湛云青犹豫了下,回答道:“钥匙不见了。”
中年人爽朗地笑了:“这倒是很正常的,我儿子也经常丢三落四,上次甚至把他自己卧室的钥匙弄丢了,还是我帮他撬开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试试帮你把锁撬开?”
湛云青眼睛一亮:“方便吗?”
中年人点点头,回去找了个工具,对准锁眼撬了几下,果然听见一声轻响。
他将窗户推开,打趣说:“还好这不是指纹锁。”
“指纹锁也不会打不开了。”湛云青笑了下:“非常感谢,可以借我一个打火机吗?”
“当然。”中年人似乎对湛云青就这么隔着窗户与他交谈感到有些奇怪,但是没说什么。
“对了,你那里的网络能用吗,我这里的网突然不行了。”湛云青说。
“啊,我一般都是用流量,没什么不能用的啊,还能看新闻呢。”中年人说着,把手机拿出来给湛云青看。
老年模式的字体巨大,湛云青甚至不用凝神去看,都能看清上面的字。
“你看到这个新闻没有?”中年人对社会新闻比较关注,而且都有相同慷慨的正义感:“妈的,这些该死的j国人!”
j国人?湛云青微微眯眼:“不好意思,我可以看一下吗?”
中年人将手机递给他,湛云青看了眼,发现新闻里曝光的是j国往国内出口的一批药变质了,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他想了想,在搜索框里输入谷朝雨的名字,正要搜索,忽然看见白阮出现在了不远处。
白阮面无表情地站在中年人身后看着他们,湛云青手一抖,将手机还给中年人。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湛云青问。
白阮走近二人,应了一声,转向中年人,客气地打了个招呼。他将手里的玉米和打火机递给湛云青,问:“可以帮我放进去吗?”
湛云青轻哼一声:“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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