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拿了多少。”
徐廷杰心略微定了定,起了身,又十分不放心地问了董宪:“只要没有证据?”
董宪道:“每一家都是私下谈判分成的,他们互相并不知道彼此的,唯一掌握所有账册的就是刘斌,他拿的不比我们少,他也有妻儿父母,全家都在这上头,有他反水的余地吗?”
徐廷杰想了想也放了心:“我再去提醒他一下。”
董宪冷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翻船了大家一块儿死!”
徐廷杰喃喃道:“只能希望朝廷禁阿芙蓉的消息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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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上天没听到徐廷杰心中的祷告,才第二日朝廷便已广发了诏令,而且不仅仅发到市舶司,而是诏发天下各州县。因为这不仅仅是与市舶司相关,不允舶入,同时市面上禁止售卖、转运,民间禁止栽种。
诏令上申明阿芙蓉等毒烟流害天下,遗患不浅,“小足以破业殒身,大足以亡国灭种”,现诏令严禁,正本清源。严禁私藏售卖。一旦发现有违规售卖、转运的,一律照收买违禁货物例,罚没所有货物,且双倍罚银,杖一百,徒三年。私开阿芙蓉烟馆,引诱良家子弟者,拟绞监候。失察之地方市舶海关、河口漕运等监督文武各官,不行监察,撤职查办,严加议处。(注)
禁烟令当日便刊刻出来公布在港口、府衙、街市口。之前还天天在港务报关厅闹闹嚷嚷的船主们忽然就销声匿迹了,全都悄无声息地将船回转。笑话,谁还敢硬上?诏令上清清楚楚,一经查获,即刻没收。如今市舶司正经报关肯定无法进入了,若不赶紧另外找法子,连货物都保不住。
走私如今津海卫这边肯定是不成了,要么掉头去东洋、南洋诸国,要么换别的地方走旁门左道,还能保住这些货品。这市舶司官员定然早就知道有此风声,这才压着不许他们通关,此刻再想要抱着侥幸心理进去,那就真是白白送菜了。
徐廷杰和董宪相顾无言,也只能含怨推行。一边又派了人去京城打听那些告状的海商代表究竟如何了,一边忙着这边私下制定攻守同盟,与合作过的商家一一低声叮嘱。
许莼看诏令颁了,心情大好,兴兴头头又在书房写了几页大字,勉强诌了一首歪诗放着,等晚间再细细改。却听到窗外传来阵阵哄笑喝彩声,便走到窗边一看。原来是后边的护卫们正和城守营的兵勇们一起正开了一局简单的三人马球,每队各三人,马匹来回驰骋,颇为精彩。
他本来就是个好玩的,心里又痒痒起来,看着用功了两日,勉强也能给九哥搪塞了,便就兴兴头头下了楼打算过去慰劳慰劳护卫们。
才过去便看到霍士铎匆匆过来点了一队人,他笑着手里提着马鞭也走过去问道:“霍大哥,有紧急公务吗?这都傍晚了,该吃饭了。”
霍士铎抬眼看他因着是下衙了,身穿一身窄袖玉色袍,头发只簪着玉簪子,没穿公服,满面笑容跟着盛长天站一起,正似兄弟一般,越发显得年岁小了,全然就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但谁能想到他竟消息灵通若此呢?
前些日子他说阿芙蓉必禁,他还只觉得和从前一般雷声大雨点小,谁知道却是前所未有的严令,不仅禁吸、禁贩,连私藏、转运都有罪,药铺也不允许留存,法令上一条条该论何罪如何处置都清晰得让人无法在其中找到圜转的余地。
他只拱手见了礼道:“正一家一家满城查封烟馆呢,知州大人那边说了朝廷传诏,甚急,收到当日必须不许一家烟馆还开着,另外还要一家一家药铺去搜检。”
许莼道:“城里烟馆很多吗?”他来了两个月,却没怎么出外闲逛,多在港口盘桓。他又贴了个招贴不参加宴会,城中士绅摸不清楚他底细,自然也不邀他,后来又忙着去查缉海防走私,越发没时间了。
霍士铎道:“七八家总有,但商户下了血本在这上头,如今轻易去封了查抄收缴,谈何容易。对方一时气急,又多是宗族势力,咱们这里械斗成风,但凡有个带头抵抗的,真能打起来。因此务必调集充足人手,毕竟只是查抄,不能伤人。若有抵抗,立刻枷起来,才使得。”
许莼道:“要我借些人手给你不?”
霍士铎看了眼场上膘肥体壮的护卫,有些眼馋,仍是摇了头:“不必,你这些人手重,万一伤了人命,不好办。市舶司那边也要注意了。港口最好加强人手,总有人心存侥幸,觉得是药膏,不是大烟,你要缴获。他下了重本,看到货尽要没了,一时上头,是能和你拼死的。”
“地方官最怕闹出人命,你才为官,经验不足,千万注意。千万莫要硬着对起来,只枷起来让他冷静着饿一饿,等他那股心气过了,自己想法回转过来,知道不能和官府硬碰硬,保命为上,自然也就认罚了。”
许莼连忙拱手道:“多谢大哥教我。”
霍士铎挥了挥手,将兵勇呼啦啦点了一大半,呼啸而去。
许莼却若有所思,回身却叫了青钱来:“青钱姐,前儿那事,能收网了。”
青钱抿嘴一笑:“这几日我看刘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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