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翻飞,只听到数声炮声起,远远看到波涛溅起白雪,犹如蛟龙行于海面,帆影参差,战鼓声高。
各船战鼓如雷,火炮隆隆,炮弹准确地打在对方座船的火炮孔处,有效地削弱了敌寇舰队的战斗力,对面的船队被挂着龙旗的纵向和侧翼夹击包抄下,慌不择路挂上风帆,不顾一切地逃离炮弹火力范围,往后边的海峡撤退。
许莼虽已参战了数次海战了,却仍然遏制不住的激动万分,但到底站在外边吹风久了,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定海在一旁道:“天要黑了,海上雾大,也看不太清楚,而且那澄风号都已看不到了,大人先进去避避风吧。”
许莼摇了摇头,只如痴如醉看着战局,手却不由自主摸到了腰间那刻着“惜身”的银壶。
定海知道他是技痒,但是又顾虑皇上,这才默默甘于做后勤保障的后军,但他也知道这位主子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他们所有护卫他的大概都要完,因此也不深劝,好歹让他看着过过瘾,便也默不作声。
只冬海进去默默端了一碗汤出来给许莼喝,许莼也只一口喝了,微微抬了抬眉毛道:“这汤味道竟然还不错?不像冬海你的手艺?”
冬海老实道:“关大夫熬的,加了止咳的药,关大夫说你病都快好了,没必要弄那么苦的药,炖汤的时候加些止咳药材便可了。”
这次出征,他们负责巡游截断从倭国往新罗半岛的补给船,而从海事学堂医学院毕业的关湾湾带着一队海事学堂的女医师驻扎在万岁船上负责他们整支船队的医疗,每日派出医师轮流去各船上看诊,十分受欢迎。
没有任何人嘴硬说不需要大夫看护,因此也无人敢说什么女子不该上船的话,反而对外都传扬关大夫是天后娘娘的使女转世的,个个都是慈悲心肠,下凡来是来救苦救难的仙子。
而自从关湾湾亲眼看到沉默寡言的冬海几针扎下就让被风吹得脸瘫的将领面上僵硬肌肉恢复如初,就惊呼着要跟着冬海学艺,冬海倒也没拒绝,每日都拨出时间来教这些女大夫们用针,竟然也深受女大夫们的欢迎。
许莼笑了道:“这段时间有关大夫帮忙,你轻松多了吧?没想到关大夫还有这么好的手艺,给大家都上一份先喝了顶顶海风暖暖身,恐怕侬大哥还要好一会儿。”
苍白模糊的冬阳沉入大海,浓重的海雾夜幕掩了上来,昏黑夜色中,冬日的海面越发深沉,只有寥寥数点星辰在厚重的乱云间微弱闪动。
许莼从千里镜里看到一艘大船燃烧起来,仿佛海面上一支巨大的蜡烛,炽烈燃烧火焰照亮了海面,看到波涛汹涌中波浪卷着尸体和破船板,天后旗和龙旗在火光中烧卷起来,船上的人仍然在异常顽强的抵抗。
许莼忽然心头一跳:“怎么回事?我们的船烧起来了?”
然而船桅杆上的哨探已经拼命挥舞旗帜,传令兵飞快大声传令:“旗舰令!后军全军撤退!后军变前军,撤!”
许莼脸色变了,虽然仍然按捺着道:“传令后军左中右翼变阵,变阵燕剪阵,往后撤三十里!”
一边却吩咐定海:“派一艘蜈蚣快船去哨探前线情形!”
定海沉声道:“我亲自带一艘蜈蚣快船带一队士兵去探。春溪和霍东砚护卫你。”
许莼知道定海一人可挡百人,匆忙应道:“好,务必顾全自身。”
霍东砚身后的祁峦连忙道:“我带人配合!”
许莼应了,看着霍东砚离开,一边按平日操练的指挥着船队后撤,他们这后军,一百艘船看着多,其实倒有二十艘船都是后勤补给船,运送船队所需的军粮、淡水、烧蒸汽机用的煤炭、木炭,以及各种炮弹等。
燕剪阵是撤退常用的阵型,原本麋鹿角阵为防御阵型,此时最后的巡洋舰改成开路的前军,中间的旗舰万岁号以及护卫舰、后勤补给船,回转撤退,两侧的护卫舰则最后退,形如燕尾剪刀,若是有船追击中间的旗舰,则两侧护卫舰队便如剪刀向内碾压护卫。
许莼看着整支船队往后撤退了三十里后,又拿着千里镜看着,心头疑窦,这燕剪阵,他们后军撤退腾出位置后,按平日操练,冲锋舰队和翼舰队就该也退回了,如何他们撤退后,离战场越发远了,只隐隐听到炮声轰隆,天黑后更是只隐隐看到天边流星一般的炮火。
他忽然心头一跳,炮火!
他仔细看着那流星划黑长空,火树飞溅落处,海面天空灿烂如烟火,烧得海面通明,这是爆破弹!以击中船只并且令船只燃烧爆炸的线膛炮!对方是粮船,一般不配这样的炮,而侬思稷原本是要去截粮船,自然是以收取战利品为主,无论哪一方动用了这爆破弹,都说明全力以赴,以消灭对方有生力量为目的,不死不休了!
这是遇到强敌了!
他心砰砰跳着,厉声喝道:“传令各船修整备战!变阵犄角阵!”
传令兵已飞跑出去,霍东砚脸色微变问许莼:“大人,犄角阵是要迎战?咱们这里还有许多后勤船。”
犄角阵其实与麋鹿阵有些相似,但麋鹿阵更散,以防守为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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