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了十数位,大有让柳贺力竭人亡之意。
柳贺将这些人都遣走,又给家中送了一封信——他每日处理府事已是极忙碌,还要将心思花在这些事上,精力实在是不太充足。
他虽不想让杨尧辛苦,可后院的事杨尧不处理不行。
升任知府后,柳贺自然住到了府衙,这府衙中有前任知府留下的人马,柳贺只清理了一些与他生活息息相关的,其余不重要的职缺他仍然留
着。
结果某日他深夜才将事处理完,却见一位娇媚可人的女子在院中候着自己。
那一瞬,柳贺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宫内看到王大臣的万历帝附体。
深更半夜,他简直把《午夜凶铃》、《电锯惊魂》等等电影的情节在脑海中过了一一遍。
他可以确定,这些盐商是想谋杀他。
柳贺处理衙事已经筋疲力竭,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事发生,他绝对忙不过来,请杨尧出马是必须的。
柳贺升任知府后,杨尧便被封恭人,知府衙署中一应要事、人情往来都比柳贺为同知时复杂得多,要说最简单自然是在京中时,柳贺只需要与同僚及几位上司见礼。
……
柳贺关注商税一事,实在是因为府中商人拖欠税款的情形太严重,为此他特意查阅过扬州府百年来的商税缴纳数,除了账册遗失的年份,自嘉靖后,商税的收缴是一年不如一年,官员们于收税一事也并不积极,柳贺甚至在账册中看到,有几位知府前辈甚至帮本地的巨富做假账。
有一个无可奈何的事实是,一府之中,能位列豪富的商人,要么背后有一位官员作为倚仗,要么自身家中就出过进士,比如如今的三辅张四维,张四维几乎是晋商在朝中的代言人,扬州府城中的不少官员与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再比如柳贺在翰林院中的同僚许国,许国科第只是三甲,然而他仕途却极畅通,诰敕房值守过,天子日讲也任了,其中固然有他才干非凡的缘故,也因为他身后站着徽商这一庞大的群体。
扬州盐事也是由徽商与晋商主导,柳贺与许国在翰林院中交情一般,可他在扬州知府任上后,许国也修书一封,请他照顾一二自己的家乡人。
养济院
十月初七,扬州府刚下过一场雨,天空中阴云密布,风又大,运河上也泛起了阵阵波涛。
扬州府中的气候是一日凉过一日,柳贺上午去了城中的养济院和育婴堂,养济院和育婴堂均是太/祖时所建,至今虽依旧在使用,建筑却有些破败不堪了,柳贺目光扫过养济院全貌,问左右官员:“快入冬了,柴薪和冬衣可给足了?”
“禀府台,米粮及冬衣等都给齐了。”
柳贺道:“朝廷虽有定额,但天子一向体恤孤老体弱者,多给一些也不妨事。”
“府中钱家、季家及宁家等富户都常常给养济院及育婴堂捐米捐物,上月他们便给养济院捐了一批木料,为养济院造一些床。”
有官员趁机在柳贺耳边说起了盐商们的好话,柳贺轻轻颔首,迈步进入了养济院中。
“府台大人……”
柳贺转过身,看向身后出声的官员,对方唯唯诺诺道:“养济院中脏污之处颇多,恐怕冲撞了大人您。”
“这倒无妨。”柳贺道,“我等既为朝廷命官,便最该扶危济困、心系百姓,这养济院我等如何不能来得?”
“大人说得是。”
“本府查阅过,嘉靖以来,本府入住养济院的孤老者比正德时、弘治时增长了一倍,旧城外的流民数似也始终不断,百姓过得穷困,便是我们官员的过失。”
柳贺目光扫过身后众臣僚:“各位大人,随本府入内吧。”
柳贺第一个迈入这养济院中,他身后的众官员平日养尊处优惯了,即便这养济院是官办的扶贫济困之处,可官员们却极少踏足这样的场所。
“你自己要彰显仁德,何苦带上我们?”
“进士出身的官员哪里懂我等卑官的苦处,你每日只需批改文书就够了,办事还不是得指望我们?”
柳贺身后不少官员在默默腹诽,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柳贺都身先士卒了,他们这些下属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一入内,果然,一股臭味混着尿味扑面而来,养济院本就狭□□仄,住在其中的老人又常年不见日光,环境可谓差到极点,这些官员都不明白柳贺为何非要来这地方,是为了官声还是为了政绩?
若是为了博名,堂堂柳三元还真是拼了。
不管养济院内环境如何,柳贺始终面不改色,探望过老人后,他居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往前一步进了厨房,他要看这养济院供给老人的饭食。
听得柳贺要求,管理养济院的官员面色就是一变:“府台大人,此时尚未开饭……”
柳贺微微一笑:“本府只是随意看看,你不必过于紧张。”
明初有规定,居住在养济院中的老人,月给米三斗,薪三十斤,冬夏布各一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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