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奉国中尉、辅国中尉等退了俸禄,今后生活又当如何?还有沈藩的这桩事例也值得忧心。”
“的确。”罗万化道,“宗室作恶虽多,其中却也有踏实诚恳之人,不过世上岂有万全之策?泽远你已经尽力了。”
“正是如此。”
柳贺道:“各位仁兄如有好主意,不妨告知一二。”
“待我等细细想想,过几日再答复你。”
柳贺担忧的倒不是自己被弹劾这件事,而是如何保证中下层宗室的生存问题。
出钱显然是不能的,这已经违反了削藩的本意。
然而新《宗藩条例》一日日施行下去,如沈藩这般的状况必然会越来越多。
和罗万化等人聚过之后,柳贺回家点上灯,铺开纸,开始细想措施。
任上这礼部右侍郎之后,柳贺比在扬州时还要忙,但他精力却不如在扬州时旺盛了,脑中一时没有思绪,他便觉得困意一阵涌来。
“相公实在辛苦,夜间风大,也不知给自己加件衣裳。”
柳贺听得门外脚步声,就见杨尧提着灯过来,他晚上写文章时一贯是不用杨尧等他的,夫妻这么多年,两人早已养成了默契。
“相公这几日眉头紧锁,我也有些忧心。”过了一会儿,杨尧又补了一句,“腹中孩儿也会忧心。”
柳贺提笔的手蓦然一抖,视线下意识看向杨尧,便见杨尧也笑意盈盈迎着他。
柳贺不自觉间就展露了笑容。
“相公眉头舒展果然更好看些。”杨尧道,“娘炖了些汤,我实在喝不完,便匀些给相公吧。”
“何时知晓的?”柳贺问。
他并非第一回 当父亲,但提起这事,心中总忍不住有些激动。
“今日才知。”杨尧道,“之前我并无任何不适,只昨日感觉有些怪异,似和怀妙妙时相似,便请大夫上门瞧了瞧。”
成婚多年,柳贺只有妙妙一女,他心中倒是不急,也不会催妻子,不过随着他官越当越大,他家中诸事也被不少人关注。
在官场上,就有和柳贺相处不睦的官员嘲笑他只有一女。
那人这般说时,一向以脾气好著称的柳贺直接撸起了袖子,他只有闺女怎么了?
他闺女天下第一好!
为这事,柳贺还被御史以失仪参了一本。
杨尧其实挺忧心的,不过她不会在柳贺面前表露出来,只能和杨家娘子私底下说。
她娘只生了一个,杨尧年少时倒不觉有什么,可随着妙妙一日日长大,她方才了解了她娘当年的艰难。
人言可畏,即便自家关起门来过日子,可依旧挡不住外界的流言。
夫妻二人想着即将到来的孩子,一边说了会悄悄话。
柳贺问:“可写信给娘了?娘一直住在家中,不知她乐不乐意来京城。”
柳贺每月至少有一封信回镇江,问纪娘子在家中的境况,每一封信的最后,他都要顺带问他娘要不要来京里住。
纪娘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已经写了。”杨尧抿着嘴笑,“相公想娘就该直说,你一直在那边绕弯子,娘可不会理你。”
柳贺考科试时,纪娘子身边无人陪伴,母子二人只能互相依靠,而柳贺回京之后,纪娘子平日与三婶一道听曲刺绣,还要教训二叔,在族中也是说一不二,族中小辈有什么事,纪娘子必然是出钱又出力。
可以说,如今的纪娘子逐渐找到了生活的乐趣,不必事事以
柳贺为中心。
柳贺觉得这样就很好,他刚穿过来时,纪娘子全身心都扑在他身上,柳贺知道她对自己足够好,可又不希望纪娘子万事只为他考虑。
“只是路途奔波,娘来一趟也不容易。”柳贺道,“我估摸着,娘这回该来了。”
柳贺觉得,杨尧说话应该比自己管用。
“家中的宅院也该拓一拓了。”
京中这栋宅子还是柳贺在翰林院任职时置办下的,只看房子的规模,柳贺绝对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大清官,张居正也对他说过,该将他这块地盘挪一挪。
柳贺觉得自己在这边住得挺合适,就不太乐意搬家,杨尧也是这样,地方只要够住就行,何况这里比别处其实要清静许多。
柳贺刚当上礼部右侍郎时,便收到了足足五张房契,送到他手上的还都是一些位置极佳的院落,其中就有藩王在京中置办的。
柳贺一概未收,他并不是缺买房的钱,只是懒得搬而已。
若这房契能一直延续到后世就好了,到时候他就是坐拥x环内豪宅数栋的大土豪,靠着收租也能过上十分滋润的生活了。
“往后再拓一拓。”杨尧道,“妙妙近日沉稳了许多,给她备一间琴房。”
想到此处,杨尧便忍不住对柳贺道:“妙妙还在长个,夫君替她买起衣裳首饰来却毫无节制,如今家中都快摆不下了,还得专门找几间屋子来放。”
当然,柳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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