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领命而去,却没有领到任何命令。
这是没有任何明旨或口谕的差事,只辗转于君王的言外之意,与二人目光相接的瞬间。
夏江回悬镜司后细细琢磨,若要留住穆王性命,必得尽快!一是一旦他身体状况有所好转,定然急着回云南;二是穆王现在有林家那个女医照顾,想在她眼皮子底下下手不是件容易事。
是启用悬镜司埋在穆王府的暗桩,煎药或者端药时下毒?
是夜深人静时潜入房中了结了他的性命,伪造成暴毙?
还是……
选一个穆王府不会设防的人,一个只要有那个人在,陛下就不会全心全意的依赖他,信任他的人。
——
林府死了个丫头,在这时节不是什么入眼的事。
可是没过几天,这丫头的爹娘找上门来,又闹到了京兆尹府,哭着喊着要林家赔他女儿性命。
涉及到朝中一品大将军,死的还只是个端茶倒水的丫鬟,京兆尹府本来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事情按下来,没想到那老两口不鸣冤击鼓,天天坐在府衙门前哭闹,还不要命的去拦巡防营的车队,生生将事情闹大了。
无奈,京兆尹府只好接了案子,不问不知道,这一问,京兆尹府的高升就出了一身冷汗。
“你说什么?”
“大人,林府是因为要我女儿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女儿万死不从,这才惨遭杀害的!”
——
“静姨,岳父今日如何了?”
在林殊的注视下,静禾拔出最后一根银针,微微松了口气,道:“平稳些许,白日里会好上很多,等到了晚上还是要好生照顾着。”
霓凰红着眼眶道:“多谢静姨了,您回屋歇息吧。”
“都是做惯了的事,我不觉劳累,倒是郡主你,昨夜怕是也没怎么休息,快回去歇一歇吧。”
林殊也拍了拍霓凰的肩膀,道:“静姨说的对,你昨晚熬了一宿,白天里人多,大家都能照看着,趁着这时候休息休息,等晚间了我陪你过来。”
霓凰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外面人来报:“郡主,京兆尹府的人来了。”
“京兆尹府?他们来做什么!”
静禾见状,忙对他们夫妻二人道:“去吧,前面的人总要有人照看,世子还小,穆王府大小事宜总要郡主拿主意,我在这守着,你们放心。”
——
这几日来瞧穆王爷病情的人只多不少,几乎都叫霓凰挡回去了,她本以为是京兆尹府的高升来探病的,往前院走时才得知,来的人走的是公事请见的流程。
到了前厅,长丞已经侯在那里。
“京兆尹府有何事?”
长丞见夫妻二人一同来的,饶是不好开口,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回郡主,前日京兆尹府接了桩案子,原告是林府侍女的父母,状告林府威胁其女作恶,勉强不成故而行凶。”
林殊与霓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震惊,林殊问道:“既是状告林府,怎的来了穆王府?”
“回林小将军,是因为……原告所述之事,涉及穆王府。”
——
“胡言乱语!”
萧选猛地将刑部送上来的折子摔在案台上,下面站着的中书令与刑部尚书几位大臣均垂首不语。
“一对老夫妇,竟然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一个丫鬟的性命,牵扯进林家穆家两大众臣府邸!一个赤焰帅府、一个穆王府,竟然全都沦为百姓闲茶论道的谈资!朝廷颜面何存,威严何在!”
萧选将桌子拍的震天响,后面的宫侍一水儿地跪了一地,不敢作声,还是中书令柳澄大人上前一步,劝道:“陛下,暴怒伤身,还是等林燮大人来了再看看他怎么说吧。”
也是巧了,话音刚落,外面就通报:林燮将军、林殊将军、霓凰郡主到。三人一同进殿请安,礼未行完就被萧选打断。
“行了,这件事闹得如此沸沸扬扬,林燮,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燮拱手对萧选行了一礼,正色道:“回陛下,这位侍女确实是臣府上的,分属林殊的院子,日前管事称其急病而亡,丧后一应处置如安葬、抚恤……都遵循国法,未有苛待,至于京兆尹府所承的案情描述中,提及林府威胁其作恶,要求其毒害穆王爷一事实属子虚乌有!请陛下明鉴!”
“即已越权,便当封卷,此事如今不归京兆府管,已经转交刑部”,萧选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们真是会给朕出难题!霓凰,此事毕竟穆王府也牵涉其中,你怎么看?若是量着你与林殊刚成亲,不想再追究,朕也是可以理解的。”
霓凰上前一步道:“陛下,臣女相信林家,并非因为刚刚嫁与林殊,而是因为相信林家上下的为人,他们不会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萧选沉声道:“正如你所言,那便将谣言按下不提了吧。”
“回陛下,正是因为霓凰相信林家,所以才要查。谣言闹得这么厉害,不仅是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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