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桓回宫后忙碌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上午的文课他还是勉强跟上了景礼和景琰的进度,那是因为《礼记正义》他们也刚学没几天。但此前景桓错过的课业就没那么简单了,只能一点一点慢慢补上。
下午的武课因着推迟了半个时辰,他便每天跟着其他人学着行军拳。等正式上课了,师傅教射箭,他在一旁练拉弓;师傅教骑马,他在一旁练上马。
武课的进度比文课赶得还要慢些,景桓也发现了这一点。补《孝经信述》时,因着都是没学过的知识,虽然有些累,但他还是很开心,也很用心。可在面对武课上与大家的巨大差距时,落差感就还是难以避免的涌上心头。
还没等给姨姨交作业呢,景桓就先写了长长一封信。
或许是看出他心情不好,姨姨这次回信很快,可以说是非常快。下了武课时他回屋写了信,等第二天早上晨起时,姨姨的回信就交到他手里了。
当时他整个人沉浸在自己对武学没有天分,行军拳学得慢,被景宣埋怨了几次,上课足够努力,也还是难以赶上其他人的进度,因此洋洋洒洒写了叁页纸,大多都是在发牢骚。姨姨的回信却不多,未填满一页。
“叁皇子六岁进学,于演武场已有四年,七皇子进学虽一年,但骑射乃幼时祁王教导。千里之行积于跬步,你今日所求非一日之功。纵使是龙子、是天子,放眼天下也难以找到事事全能的天才,又怎么敢奢求半月内追赶上旁人几年的努力呢?”
“文人饱读诗书金榜题名,也大多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抬,旁人并未要求他十项全能。因,是人皆有喜恶,有长短。景桓,未给自己添置枷锁,学武是为疏通筋骨、强健体魄,并非是要你带兵打仗。既如此,只要今日所锻炼的已达此目的,就并不存在追赶旁人一说。”
“我却觉得你很好,不必太过心急,只要做好当下的每一步,明年此时自然见分晓。”
“注:接到你的信我虽欣喜,但答案也不全然在我这,下次有疑问时,不妨偶尔向身边人求证一次,再将你得到的答案说与我听,可好?”
景桓放下心,心中宽慰不少。
是啊,他身为皇子,学武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又不是要当个武将,那么执着于赶不上他人进度干什么?皇子练骑射也不过是要面上过得去,别连个拉弓之力都没有,他现在还小,学个两叁年,他不信自己有那么笨,还是不会骑马射箭!既然早晚都能学会,目的也就达到了,那还着急做什么?
想通了这层,景桓心下一松,多日来时时刻刻沉沉压着的郁气也渐渐消散,立刻让雪倚处理了信,自己起床开始忙活了。
他现在每天过得充实得很。
晨起先练一遍已经学了一半的行军拳,然后梳洗、用膳,到了时辰去上课。
中午回来后,先简单复习一遍学过的知识,等用了午膳就好好睡一觉。
下午先去演武场继续学行军拳,然后在其他人上课的时候,学些基础的武课。
放学后,他有时候会跟着其他人一起去给太奶奶请安,偶尔也有皇后身边的宫人来嘘寒问暖,但都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回了重华宫,他会再练一遍行军拳,然后用晚膳。等消了食就会去书房,这是他待得时间最长的地方。
如果有课业,就先做先生留下的课业。没有的话就是读《孝经信述》的时间,直到睡前。
忙起来之后,他也很少有时间想有的没的,不像从前在行宫,没收到姨姨的信就会琢磨一整天,她是不要我了?还是厌烦我了?是遇到危险了?还是联络的人出事了……
现在不会了,他满脑子不是“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下面一式是左手还是右手”。
说起行军拳,景桓也觉得有意思,他本来以为景宣不好相处,也素来爱说几句不好听的话,跟他学拳恐怕要费些周折。景琰和林殊他相对熟悉些,应该是最不用担心的。
没想到……
“这……可以吗?”
“当然,你相信我,我的行军拳打的最好了!”
“可是”,景桓还是怀疑,“这样真的可以吗?”
“诶呀你信我啊,我是谁?我家是干什么的?我经常看我父帅这样对他的部下的!”
走进重华宫顺便来菡萏院看看的祁王在见到林殊正在将景桓往树上绑时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小殊!你做什么!”
林殊拔腿就跑。
祁王拔腿就追。
听到声音迷迷糊糊走出院子的萧景琰在看到被帮在树上的五哥时发出尖锐爆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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