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踹了一脚。
一股柏松味道随着箱子合上一并消失,霍戍鼻间却是敏锐的嗅到了一丝有别于浓郁柏松味中的腥锈味道,他未置一词,大概猜到了这行人押送的是什么东西。
虽不论瓦阳寨的人押送的是什么,也都与他们无关。
只是从中亦可窥视出些时局来。
霍戍眉头微不可查的紧了紧。
“药材也太多了!这都快赶上阿祖医馆里的存药了。”
桃榆的惊呼声唤回了霍戍的思绪。
大胡子抬了三大箱子药材出来,平均每个箱子都能装下四五个桃榆那么大。
里头充满了各色的药根,药花,药叶,无疑是叫桃榆眼前一亮。
大胡子大方道:“是从连平府采买的一些医药,准备带回寨子用的。小大夫若是有看得上的,自取便是。”
桃榆有兴趣归有兴趣,却也没乱动人家的东西,选配了药方上的药材后便给了大胡子的人,与之细细说了熬药的法子。
忙完这一茬,天色已然不早了,桃榆也来了困意,这朝是能放心的歇息了。
翌日天微微亮,大胡子营帐的人火把烧得亮堂。
“退烧了,都退烧了!”
“昨儿吃了药的身子已然不烫了,那小大夫配得药当真是管用的!”
值守的人激动的禀告,大胡子一夜没如何合眼,几乎都在守等着结果。
时下人来报,他二话没说,径直阔步朝着染了疫病的帐子那头去。
大胡子从一排帐篷中穿过,一一都掀开帐帘子朝里看了一眼,一行染病了十余人,路上到死不活的,一夜之间,竟都有了些精气神。
他长吐了口气:“好!按照那大夫昨日开的药,照例熬煮!还有防疫的药,分开也给其余人熬上!”
“是!”
这边,霍戍把怀里睡的正熟的人从身上轻轻的送开。
他披上外衣出去,外头天色已经吐了些白。
霍戍打开桃榆的医药箱子,从中取出了纸笔按照留下的那张方子誊抄了几份下来,待着天色大亮了以后便叫队伍里的人往周围的村子送去。
也省得还等桃榆醒了以后再誊录,能叫他再多睡会儿。
霍戍写了得有三四份,葛亮和纪文良等人相继也都起来了。
他叫葛亮去看田富几人的状况,留下了纪文良帮着抄写。
两个人写得快,不过一刻钟间就写了上十份出来。
这东西倒是不嫌少,多写一份出来便能多帮上一个人。
“霍哥,我们已经大好了,连着喝了三顿药,今儿连身上都不痒了。”
田富自前来同霍戍报告了身体状况,拍着胸口在石墩儿前给霍戍打了套拳。
瞧着人生龙活虎的模样,看来是真没有了什么大碍。
“好。”
霍戍把写好的方子交给起来的几个人:“把这些方子送出去,回来午时我们继续启程。”
“嗳!”
几个汉子领了方子塞到了胸口,正准备爬上牲口出去,旁头营帐忽而过来了七八个人。
“兄弟们等等,来整点吃的!”
昨儿夜里还盛气凌人的一帮子人此时端着提着不少吃食,热络的跟席面儿上顺菜官似的。
“都还没吃吧,将就着来吃点!来来来,都是将才做好的,还热着。”
大伙儿瞧着端过来的菜有鸡有鸭,甚至还有什么兔肉鹿肉等稀罕的肉食。
鲜出锅的菜飘着一股香味儿,怪是惹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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