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旱的时候灌溉都有些麻烦。
“村里的牲口多,到时候用牲口来运水的话,比全全靠人力要省事儿些。”
蒋裕后站在霍戍身侧,两人正在说着开设水田的事情。
“即便是用牲口,可凡是要运水都会有些费力。”
两人回头,看见了朝这边走过来的邓家珩。
“要是信得过我,不妨把开设水田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要是有邓典史帮忙规计料整水田的事情,那我们可就省心省力了。”
蒋裕后见着来者,笑着招呼了一声。
邓沉珩与霍戍点头致意以后,见到蒋裕后年长便同他行了个礼。
村里的人认识他倒是并不意外,毕竟他们一家子搬过来也有两个多月了。
他们是纪家的亲戚,凭借纪家在林村的威望,家里来了投奔的亲戚,村里肯定很快就把他们认熟了。
不过让邓沉珩意外的是蒋裕后居然晓得他曾经任过典史一职。
“晚辈失礼,不知阁下是……”
霍戍见此便同邓沉珩介绍了蒋裕后。
得知是州府户房典史,邓沉珩更为客气了些:“当真失礼,竟不知是蒋典史。”
蒋裕后摆摆手,笑道:“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也就霍兄弟给脸面还与人如此介绍。”
邓沉珩道:“晚辈又何曾不是如此,蒋典史抬爱。”
两人说谈了几句,颇有些相见恨晚。
当初蒋裕后在州府户房任职时,与管理人吏调动的吏房典史关系不错,曾听闻地方上有个叫邓沉珩的工房典史很出色。
便是从那时他就晓得有这号人物了。
邓家所在的千河县昔年常闹洪灾,州府每年催收地方上缴纳赋税的册子上保管都有千河县三个字。
每年催缴之时,户房一见着千河县便头疼的厉害。
但蒋裕后清晰的记得有一年秋收以后,地方上缴,千河县竟然一改往昔吊车尾冲在了最前头。
他主理这些事情多年,千河县的情况他是晓得的,为此不免感到惊诧。
后经打听才晓得县衙里换了个新工房典史,带着人通沟挖淤泥,固堤修水渠,当年的河水这才未曾泛滥淹没庄稼。
此后千河县连年按时按量的缴纳了赋税,不仅洪灾止住了,工房得力建造水车,加大灌溉,粮产一翻再翻。
一年年积攒下来,千河县俨然从贫县成了鱼米之乡。
千河县的县令考绩漂亮,听说提去了旁的州府。
上头的人自然只看领头的官员,他们这些小吏方才晓得究竟是谁在一线上出了大力。
吏房打听到千河县的典史是邓沉珩,原本是有意想提到州府上来做事的,蒋裕后也一力的保举。
“当时连调令都已经拟定好了的,结果不想邵恭德新任,他拉拢地方官员,排除异己,我同吏房典史都被剥了职,事情便没办成。”
蒋裕后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惜了你这么好的工行人才。”
“不过倒是缘分一场,虽未曾在州府上共职,今却成为同乡,焉知不是上天刻意安排。”
邓沉珩不想自己在地方上的作为原来州府上也是门儿清的,虽然他原本就是喜好这些事情才全身心的投入,但今朝知道上头对他也是赏识的,即便已经离开了职位,心中还是格外的有成就感。
“蒋先生还记得晚辈,晚辈心中当真感慨万千。”
霍戍抱着手听两人叙了半天的旧,他倒是听桃榆提起过邓沉珩是在工房做事的,年纪轻轻就混上了典史不是有门路就是确实有才能。
今朝听两人的谈话,总结为后者。
既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
眼看着两个文人客气着就又要再来一番惺惺相惜的话来,他直接出言打断了两人:“你可看过村里的地形地势了,有没有什么计划,我也好去通知村里人过来按安排办事。”
邓沉珩闻言止住了要继续和蒋裕后相谈的心思,立马就比划起来:“这边地靠山林,取木容易,做水车不怕没有材料;再者溪流离庄稼地也不远,抽水灌溉易可取。”
“另外还有高处山涧,只要引水过来就不怕地势高的水田无法抽水灌溉,一高一低两处取水地,地势高地势低的水田皆可顾忌。”
霍戍闻言眉心一展。
果然有才干的人就是好使。
既然已经把事情定下,便也没什么好拖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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