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村子的人也都走了,为免村子荒废,糟蹋了大好的田地和水利,霍戍把买的那些人留在了这边。
往后回了同州他们的南北生意还照做,这边恢复初衷,作为一处中转地。
现今得到了官府的认可,已然能修建道路,到时候与官道一衔接,什么就都方便了。
也有同州过来的农户不愿再走的,那些在同州没有大根基的小姓户觉得在这边日子过得不错,一切也都欣欣向荣起来,已经不愿意再回去折腾了。
那头日子过得苦,在这边大家扶持着开了地,且现在都已经落在了他们名下,反倒是比回去强,如此自留在这边更好。
霍戍倒一应不做勉强。
而草场村那边多为金柯鹿的人,如今金柯鹿要随纪文良走,他已嫁为人夫,有了自己的家,也不愿意仆族再流浪,便让他们在此扎根生活。
于是走还是留,大家自行决断。
把草场村和林村的事情料理妥当以后,已经是腊月里了。
天气冷的厉害,不过要回同州的农户们心却是暖的。
为能赶着回去过个年,大家上旬的时候就收拾好了。
大车小车,大包小包的行装挤满了一道。
霍戍道了一句:“回同州吧。”
说尽了农户心中的期盼。
马车摇摇晃晃,被抱在怀里的小桃儿惊奇的不行,也不顾风寒,脑袋直往马车帘子外头钻。
他还是头一次坐马车,也还是头一次离开林村,小家伙虽然不知道这是干什么,但看见一长队看不见尽头的车马,就是稀奇的很。
“跌跌,跌跌!”
小桃核儿在桃榆怀里又蹦又跳,挥舞着手指着外头骑在马上的霍戍。
霍戍在窗边停下,递了个圆溜溜的橘子进来。
桃榆见此不由得笑了一声。
来的时候把这小崽子揣着,他害喜的厉害,霍戍便给他去寻了个橘子前来;
如今回去的时候昔时揣在肚子里的崽子都已经这么胖乎乎的一大个了。
世事无常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
许多事情接踵而来,不断变换,所幸是他们之间的情意却从未改分毫。
还是一样的天寒,一样的赶路,只是心境却已大不相同。
桃榆揉了揉怀里软软的小桃核儿,道:“回家咯!我们小安定回家咯!”
大队伍回到同州时,已经临近小年了。
进了同州界内空气可见的严寒了许多,待到过了边界县城入同州府城关界时,雪花从散碎的花絮变成了漫天的鹅毛。
“回来啦!好好好,都受累了。”
“天气严寒,吃口热汤再赶路吧!”
进了关界后不久,可见官道旁搭建了些临时的棚子,外头立了个戴着毡帽的中年人,瞧着带了行李的路人便招呼着喝汤水。
天冷大伙儿呼出去的气变成一团团的白雾,看见有热汤茶水都忍不住凑上前去。
虽归乡心切,可已进了关界,也便是算已经回乡了。
大伙儿一路过来,手脚僵硬的都快没了知觉,回去以前吃上点热汤,倒是更能行动些。
“要两壶热水,刚滚开的最好。”
桃榆乍然回来了同州,寒雪天气叫他一时还有些冷得受不住,见着有热汤的小摊棚巴巴儿就从马车上跑了下来。
霍戍宽大的斗篷把他护在身下,他探出个脑袋来,与小摊贩交待。
“夫郎可自有水壶,我们这儿没有了。”
桃榆在路上听着地道的同州话心里觉得别有些归家的感觉。
同州一带其实说的都是官话,因自来就说官话,为此官话比其他地域的都说得好,像是渝昌即便说官话也还有些地方上的口音。
“有的。”
桃榆让随行的人去取了水壶过来,那摊贩道:“直接去锅灶那边打吧,更热乎些。”
桃榆笑着应了一声,问道:“多少钱。”
他正要掏银子,摊贩却道:“我们此处热汤水不要钱,大伙儿赶路回来遇上这样的天气实在不容易,若在路上能喝口热汤也舒坦些。”
“大家都是同乡人,现既回来,我们这些别的无甚可做的,也只有烧点水给大家暖暖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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