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术先,术在法外。受教了!”那提问的女弟子也腼腆道谢,并提炼了小深话中意思,“我回去定然要抄写在案头,时时提醒自己。”
疏风却是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能篡改主翰的话,主翰说的分明是‘练术之前要先立道,要修术法,功夫还在后头呢’!”
女弟子一愣,立刻道:“不错,是我错了,擅自更改,反失了精意,我一定一个字不改抄写下来!”
道弥:“…………”
这些人什么毛病,明明总结得挺好,他刚才甚至觉得这几句可以宣传出去,一洗小深哥的名声,他们又是做什么?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疏风仿佛知道他的疑惑一般,对他一笑,说道:“我们这些日子,听过一些所谓主翰不通文墨的传言,但我们是半点不信的。这不但和管事所说墨精认主的传统相悖,也和我们所见到的主翰相悖。”
在这些弟子眼里,小深完全担当得起主翰这个职位!
如果说商积羽是小深的海上月,那小深就是他们的山巅雪了,头一次见到他,就是仰视的,被救了后更是折服。
先入为主,加上种种巧合,他们就愿意把小深往好了想,私底下都讨论了很多次。
刚才小深的一席话,也更加深了他们的念头,愈发觉主翰是妙人,不同俗流。
“主翰明明能说出这样精要之言,所谓的不通文墨,只是不拘一格罢了,难道非要咬文嚼字,才显出千年底蕴么?书写出来,话说出来,不就是让人理解的。”疏风叹服道,“可惜有些人,不理解主翰,大俗即是大雅,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其他人纷纷点头,又补充了几句,将小深无限拔高,表示主翰逼人念云自然真人的诗,一定也是想让他们悟道而已,他们这些新入门的就都觉得能理解,甚至愿意追随其后。
最后才深深一礼,不好意思道:“弟子擅自解读,主翰莫怪。”
道弥对这一番解说,着实是目瞪口呆,这些就是我们羽陵宗未来的中流砥柱?
这些人的想象力让他久久不能回神,但仔细一想,还自有一番圆全逻辑的,要不是他全程见证,真要相信了……不禁看向小深哥,你到底对羽陵宗的幼苗们做了什么呀。
只见小深也有些意外,似乎还琢磨了一下这黑白颠倒的解读,才说:“……哦,没事,也可以。”
道弥:“………………”
小深哥你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么,什么叫也可以啊?!!
作者有话要说:
疏风:粉丝滤镜八千丈
羽陵宗近来有一股歪风邪气,自新入宗弟子为始,以书林为源。
——公然吹捧羽陵第一大文盲小深。
碬磨院的弟子渐次各自拜师,可能是一同经历过生死,他们感情也很好,时常约在书林相聚。自疏风向小深讨教后,后来,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小深因为这些都是预备新娘,又都仰慕自己,态度也挺好的。
众弟子拜的老师不同,聊起来时竟还会有相撞的,这都寻常,一些爱思考的弟子甚至会觉得,老师的想法和自己不尽相同,有些茫然。
他们把小深当智慧的长者,询问之。
小深已经接受自己是个智者的新事实了,洋洋洒洒说道:“其实天地万物都可以做你们的老师,但是,老师只是领你们入道。修行之时,学习,却不要严守,自己得知道变化。你看这么多人学习水法,好似都是同一条道,其实,各不相同。如果真的照着别人的道,那你也修不下去了。”
众人茅塞顿开,深以为然。
微雨——就是第一次询问小深的女弟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先生微言大义,师法不泥,变化在我!”
大家怒视微雨,怎么老是犯老错误呢,这样和那些庸俗的人有什么区别。
微雨立刻知错了,“我再也不乱说了。”
说罢,一字不差将刚才小深说了一遍而已的教导背出来,并抄写。
道弥:“……”
没救了。
他本来觉得这个微雨很有文学修养,大有前途,指不定就是下任主翰的料。
如此数次,这一批弟子差不多全都被收服了,处处宣扬小深先生的大雅。
老人们都傻了,甚至觉得好笑,“你们可莫要钻牛角尖了,你看他高深,殊不知他前不久,大字也不认识一个。”
“那又如何?”说罢,这些弟子就把小深的话流利复述出来,“这话,说得可有道理?阁下说得出来么?”
对方:“……”
还真说不出!他们连小深的幻术也看不穿,毕竟小深真实境界确实比他们高呀!
这倒成了小深那些新追随者的证据,“这是小深先生的大智慧。真正的智者,不流于形式。”
除此之外,他们更具体的践行,那就是学小深,说大白话。
其余羽陵弟子表示:荒谬!小深害我羽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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