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秋生抓住了姜月的手,将浑身是泥的她?顺利拉出了泥沼。
姜月回到地面时仍有些恍惚,一头扎进裴秋生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秋生,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呜呜”
她?绷了许久,从白?天等到黑夜,虽然知道姜氏父母和秋生一定会来找她?,但她?眼见着自己越陷越深,动都不敢动一下,更别提哭。如今放松下来,她?的眼泪如决堤般止不住。
“阿月,没事了,”裴秋生拍着阿月湿漉漉的肩膀,她?肩膀虽然没有被泥沾到,但也早已被濡湿,裴秋生只觉得心底也跟着湿漉漉的,“我带你回家。”
“嗯呜呜好。”姜月呜咽道。
裴秋生扶着姜月站起来,“我们先离开这儿。你的腿还能站吗?”
姜月试着站起,但绷直了一天的双腿早就瘫软得没了力?气,“站不起来了。”
“无妨,”裴秋声蹲下身子,将姜月拦腰抱在肩上,而后道,“我需要留一只手拿树枝探路,你暂且将就一下。”
姜月顿觉猝不及防,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裴秋生肩上了。
“好。”
裴秋生就这样抱着姜月出了沼泽地,来到岸边。
“啊嚏!”姜月打了个喷嚏,风一吹,她?冻得直打哆嗦。
裴秋生看?着浑身满是泥和水的姜月,如今夜里凉,如此回去必定会发热,他不免问?道,“阿月要不要换身衣服?”
“有衣服换?”姜月浑身黏腻的确十分不舒服,而且她?太冷了,但荒郊野外的哪有衣服。
裴秋生背过身去,将身上的里衫也脱了下来,往身后递道:“你先换上,免得回去的路上再次着凉。放心,我不会回头看?。”
古代医药不齐全,哪怕是感冒发烧都不是小事。在性命面前,裴秋生认为可?以不拘点?小节。
姜月一抬眼便见到少?年肩膀宽阔的背影,只见他上半身肌肉纹理?紧实,麦色的肌肤正流淌着晶莹剔透的汗珠。
她?面色微红,指尖微颤地接过衣裳,“好。”
她?窸窸窣窣地更换衣裳,由?于腿动弹不得,她?只匆匆换了上衣便道,“我好了。”
裴秋生转过身来,姜月顿觉瞳孔地震,立刻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裴秋生毫无所觉,反而自然而然地将照明的火把交到姜月手中,待她?握住后,再轻巧地将她?拦腰打横抱起,“走吧,我们回家。”
姜月感受着脸颊旁传来的温度,顿觉面红耳赤,她?低着头,整张脸如同?煮熟的虾子般,无比庆幸裴秋生看?不见。
由?于行走时的晃动,姜月的半边耳朵时不时会贴在裴秋生胸膛的肌肤上。
因而裴秋生发现,姜月的耳朵,似乎有点?烫。
“阿月,你发烧了?”
带她回家
“阿月, 你发烧了?”裴秋生关心地问道。
“啊?”姜月一愣,想到刚才?的画面,耳根子又烫了几分?, 她嗓音微颤, 磕磕巴巴道,“可能有点吧。”
裴秋生闻言看了看自个儿不着寸缕的上半身, 再没?有多的衣物能给姜月御寒。
“那我?们早些回去, 大娘和阿叔还在等我?们, ”裴秋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姜月身子轻,他抱在手上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走起来也十分?轻松。
姜月闻言,低声道, “嗯。”
裴秋生走得很稳,紧张了一整天的姜月终于放松下来, 在这有规律的晃动中?有些昏昏欲睡。
一路夜色沉沉, 他们走在河边,四周响起与这夏夜分?外和谐的蛙叫虫鸣, 河边成群的萤火虫悠然自?得地飞来飞去,随着翅膀的开合荧光一闪一闪的,如同天上闪烁的星星。
这场景氛围,似乎十分?适合谈心事。
裴秋生脑中?想起了许谦玉今晚同他说的话,又想到姜月为了挣钱将自?己?置身险境, 险些丢了小命, 他决定将压在心中?的话说出来。
虽有些不合时宜,但他仍是缓缓开口?道:“阿月, 我?欠你和姜家的银子,将来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他像是再说对她的承诺, 又像是对自?己?说。
姜月半边脑子已?经被周公拉进了梦乡,她意识模糊地嗫嚅道:“哦。”
裴秋生默了一会?儿,似是十分?艰难地开口?道:“阿月,其实我?觉得,我?们做兄妹也不错。”
姜月脑袋靠在他胸前,什么也没?听清,下意识地含糊道:“嗯。”
裴秋生见姜月对他的提议没?有提出反对,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接着道:“若是你愿意,我?们要不解除婚约?阿叔和大娘买我?的银子,我?也会?还清的。若是他们愿意收养我?做义子,我?会?照顾你们一辈子的。”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阿月?”
“你在听吗?”
“你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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