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你从前又是青州刺史,青州上下总该给你点面子,你就让你手下的人往那去,买粮之后直接送往蓟州给刺史于成,绝不准去定州和太原府买粮。”
青州、齐州远在山东,虽然粮价会低,可距离蕲州要穿过几州之地,路上耗损必然不少,远不如在靠近北疆的太原和定州买粮,就近送入北疆,省了人力车马。
陈仲桥也是当过一州刺史的人,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定远公会如此要求。
难道她盘踞北疆与太原恒州的各家起了龌龊?
站在半丈之外,陈重远拎着自己的行囊规规矩矩站着,他小声问身旁的女孩儿:“为什么阿蔷姐姐不让去太原定州买粮?不是更近吗?”
卫清歌的腰间挂了几个连夜做的布兜,背上还有一个包袱,若是陈重远有心就能发现外面的包裹布都是他们家的桌布改的。
陈家客院里的陈设除了家具也不剩什么了,满园繁花灌木都差点被卫清歌当柴砍了带走。
摸了摸自己的剑,卫清歌说:“就是因为近啊,所以太原和定州的粮价不能涨,不然北疆老百姓就难过了,你怎么这也不懂。”
陈重远点了点头,他不懂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陈仲桥并不适应在自家大门口点头哈腰地听人一项一项指派,可昨晚他夫人掌灯之后才回家,也不许他再去叨扰定远公,诸多事情就只能这时候一件件问清楚。
卫蔷却有些不耐烦,险些又打了个哈欠:“剩下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东西备好,自然有人来取。”
看一眼渐亮的天光,她说:“也该来了。”
谁该来了?什么该来了?
石路上,一阵马踏之声遥遥传来,像是一把利刃,刺穿了河中府静谧的清晨。
马匹嘶鸣,铁蹄几乎要将青石踏裂,陈仲桥眉头紧皱,连忙让人去唤来自家的部曲。
卫蔷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刚刚松散的肩膀微微挺直,脸上渐渐有了笑。
“吁——!”
疾驰到近前,人们才看这是有百多人的一队骑士,领头之人穿了青色劲装,背后缚了一把宽面重剑,她身材不高,与河中府寻常女子相似,又清瘦,看着那重剑几乎随时要将她压倒。
可这女子偏偏利落下马,轻松得仿佛身后什么也没有。
“咔!”
下马的一百多人单膝跪地,那女子背后的剑鞘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
“定远军麾下泰阿将军卫莺歌领命率泰阿部二百人五日内自麟州至河中府,今全员如期抵达,请国公示下。”
定远军!
陈重远瞪大了眼睛,因为胸中激荡,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七十多年前初代定远公率定远军横扫中原,才平定了先唐破灭以来的数十年战乱,有了大梁立国,定远军也被赐“定远镇国”之号,是无数百姓无数世家人心里的天下第一雄兵。
可十几年前,定远公全家灭门,蛮族趁定远军归属不定之时突然南下,短短几日之内,“定远”二字便湮灭于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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