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饭,羊腿就不必了,鸡腿一日给我两个就好。”
卫蔷听着,又笑了。
笑完,她低下头看向自己放在书案上的手,手上有一道长疤。
“这也是我应了你顾师的。”
我应了她藏起杀人刀,也……
“我可是应了她,不见此光景,不去黄泉见她。”
如此,才有了这疤,才有了“定远公”,才有了如今的北疆。
“家主,那我们可要快些,从前你回信晚了顾师都要写信骂你的。”话说一半,卫清歌捂住了嘴,又慌忙改口道,“不,此事不急,我们还是慢慢来,顾师说不定早在黄泉玩得开心,也不想早早见你。”
书案上那只手慢慢攥起来。
卫蔷抬头笑着说:“崔姨午睡该醒了,你早些过去,别让她差人来找你。”
卫清歌走了,卫蔷又坐在了书案前,她抽出一本奏折,没有打开,只在手中拍了拍。
转头看着卫燕歌站在门口,她笑了笑,道:
“清歌还算有些悟性,你顾师写的书不能带离北疆,待我们回去之后你记得跟我要令牌将你顾师写的第七卷 借出来给她看两天,若是能说出来我与世家到底如何不一样,明年与蛮族决战,我许她带一百兵马跟着莺歌。”
“是,元帅。”
卫燕歌应了,过了片刻,又说:
“家主,顾师说她自有极乐归处,不去黄泉,想来也不会等您。”
“我知道,你放心,我想做之事也许百年都未必能成,又怎么舍得早早去死。”
说这话时卫蔷眼眸生光,人却没笑,卫燕歌反而放心下来。
卫蔷看了眼她手中拿着的信笺,说:“是有什么消息?”
“鱼肠部传信,蛮族可汗胡度堇已知朝中议定通商之事,召迭剌部首领释鲁北上回话,释鲁应之,举部北上,途径兀古部时以兀古劫掠羊马为由开战,兀古部早有防备,如今且战且退,正在南下,似想与六奚部汇合,另有之前在蓟州附近游牧的古其拉部也往西北方向迁徙,似乎也有汇合之意。”
“且战且退?看来兀古部首领也不是个傻子,让你手下的人继续缀着古其拉部,他们之前依附迭剌部,此番也不是没有意图夹击兀古部的可能……传令新州、蓟州两地守军出兵,跟在古其拉部后面,以徐做虎将军为统帅,若有机会就择机出战留下他们的马匹和羊群,必要让他们无心或无力合围兀古部。”
“是,元帅。”
卫蔷又想了想,道:“八月之前,必要让世家将钱送到丰州……去信给越管事,她所备的‘乌护商队’可以入关了,令其只在太原一带活动。”
“是。”
“元帅,还有一事。”
“什么?”
卫燕歌从袖中拿出一被磨到尖利的金簪。
“这是今日从于妙容床下搜出来的。”
卫蔷接过来看了看,有些诧异:“她竟然就想以此物杀我?”
银杏 “我之错,错在我无谋事之智,无……
“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
郑兰娘看着自己昨日抄来的文章,神情又比从前松缓,昨日崔夫人对她说她蒲团生灵芝一事乃是宫中祥瑞,寓意北疆边市必成,是先有了宫中让她们赴北疆的旨意,才有了她蒲团生的灵芝。
这让郑兰娘心里紧紧绷着的一根弦终于松开了。
不管旁人信与不信,有了崔夫人此话,至少她在定远公府可以撑着几分体面,而不是被当做在宫中钻营未成还拖累了其他人的“罪人”。
早食刚刚用完,她坐在桌前读书,有人在看院子里闲逛。
这处院子比她们从前挤住在一起的院子要小些,整个院落地势稍高,显得屋宇疏阔,清晨有鸟落在高大的银杏树上叽叽喳喳,还有可以坐在上面小憩的假山石,确实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也不知从前是何人所居之地。
“阿姊,墙上那些蔷薇是从咱们住的院子里连成了一片的,咱们路过巷道时所见的藤门竟是蔷薇连起来的呢。”
郑兰娘松了一口气,她两个堂妹也放下了心,恢复了几分贪玩本性,趁着早课之前在院中游荡起来。
蔷薇?
郑兰娘抬头去看,只看见了一片碧绿叶子里疏落落的一些朱红的蔷薇花。
“这么一大片重台蔷薇,应种了很多年了,可惜盛花之时已过。”陆佛奴也看着铺满了一墙的蔷薇,她素来喜花,见花开得疏落,不禁惋惜说道。
陆明音拽了一下她的手臂,厉声道:“能活快三十年的蔷薇本就罕见,有何可惜?”
陆佛奴皱了眉头还要说话,陆明音将她从蔷薇墙边拉开,低声道:“此处院子与郑兰娘她们住的满布蔷薇,定远公与皇后闺中名讳就是这二字。”
手掌捂在自己嘴上,陆佛奴眨了眨眼,几乎想把刚刚说的什么“可惜”都塞回嘴里。
“你是说,这里是皇后从前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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