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说道,“祁管事只带了一个人给他推轮椅。”
卫蔷听后笑了笑道:“看来祁管事宝刀未老,现在还想着一个人端了整个云州监察司。”
云州监察司的司官蒋子吉如今的日子很不好过,云州刺史贺咏归从回了云州就干起扯大旗作虎皮的勾当,先是要清查数年来官员调度典册,又时不时要来监察司看看,监察司并不属于云州的州府衙门管辖,可身在一地,怎能不给当地父母官面子?蒋子吉这几年帮不少人调了官职,正是吃了甜头上了瘾的时候,又哪里舍得得罪了贺咏归?起先也愿意让他来巡查一番做做样子,可是贺咏归想看的东西越来越多,蒋子吉就不耐烦了起来。
尤其是是科举出了结果之后,他得知从前被他赶出云州监察司的几个女子竟然都考上了状元,心里就越发惴惴不安起来,元帅带着那些人巡查各州,若是那几个女子联起手来在元帅面前构陷于他,他该怎么办?
还要安排人去那些女子家中送上一份“贺礼”,与她们的父母丈夫面前展现一番“从前上司”的可亲可敬,让他们写书信给那些女子,说上几句好话,蒋子吉心中气闷不已。
这时再见这贺锦鲤还在不依不饶,他的心中越发起了火性。
等贺咏归要来云州监察司的时候,蒋子吉就让人拦客了。
“州库主事?”看着来找自己的人,蒋子吉皱了皱眉头,身为一个监察司的司官,他生得着实仪表堂堂,瘦高身量,鹰眸之下鼻若悬胆,再加上主管一州监察之事多年,居移气养移体,越发有威势起来,坐在桌案之后,着实一副封疆大吏气派。
“你说你想去民部或者财部,寻常官职我自然可以替你谋划,可州库主事事关重大,如今还有一个被元帅从东都带回来的云州主簿,想要在此处做手脚,着实为难。”
坐在蒋子吉面前的男子赔着笑道:“司官,我那堂兄在丰州怎么也是建部副主事,调回了云州做个州库主事也不差什么呀!”
“差的是这位置上有人。”蒋子吉低头喝了一口茶,在北疆别的地方喝的茶都是霄风阁从南吴买回来的茶砖,他的这茶却是蜀地的上品茶,要不是为了之前,他之前也不会为一个人多番运作,让他去了云州的教部。
抬起头,他道:“云州的州库主事是从定远军泰阿部退下来的女将,今年三十有余,又不会生孩子,我如何将她调开?你以为这云州的各处官职是你在买芦菔,想要哪一个就要哪一个?”
那找他的人还不服气:“司官,您给农部副主事家黄渠找官,可是连监察司的监察都能弄走,整个云州的官员如何调度,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何况是个州衙的府库?”
“哼!”这话听得蒋子吉有些得意,可得意归得意,他还不至于被奉承得昏了头。
“包询,你不要与我这灌迷魂汤,事情能办,我自然给你办了,可如今一来是贺刺史盯得紧,我还真有些怕他拿了元帅会上随意说的两句话来寻我的晦气,二来那州库主事连珍娘不是易与之辈,我有关系,不过是在云州,她可是从前带过泰阿部主将卫莺歌的,那卫莺歌是什么人?那是元帅亲自养大的,别说我这一州监察司的司官,就算是监察司的总司与她对上,都得退两步。”
“可是司官……”
包询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包袱。
当着蒋子吉的面,他缓缓打开,蒋子吉不禁瞪大了眼。
“这是?”
“这是东都名匠雕的金麒麟,您也知道,之前东都世家都去了丰州,我堂兄与他们来往,可得了不少好东西。”
蒋子吉用手托底,将金麒麟拿了起来。
这一对金麒麟雕得细致入微,周身可谓是纤毫毕现,眼睛上都是黑色的宝石。”
“司官,我堂兄说了,这一对金麒麟只是订金,您若是能帮了他,他后面还有重谢。”包询抬眼小心打量着蒋子吉的神色,道,“司官,如今云州监察司上下都在您手中,您就真的不想在外面也多些助力?”
想!当然想!如何不想!权钱相易,他有了权自然想要钱,有了钱也想要更多的权,一个州监察司的司官算的了什么?他若是能将云州一州牢牢掌握在手中,那监察司总司柳新絮也得向他低头。
深吸了一口气,蒋子吉将手中的金麒麟放在桌案上。
“连珍娘的女儿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口中缓缓说着,蒋子吉低头看了一眼那金麒麟,手指在麒麟眼睛的宝石上摸了又摸。
“连娘子也该回家含饴弄孙了。”
抬起头,他对包询说道:
“回去告诉你堂兄,此事我应承了,时间要久一些,一年半,两年,只要他等得,他就是云州的州库管事!”
“自然等得自然等得!”包询又惊又喜,对蒋子吉连连行礼,“司官好手段,好肚量,此事若成,我们全家上下谢司官!”
蒋子吉拿起一块布要将麒麟包起来,也不耐烦在听包询的奉承之言,摆摆手道:“你先走吧,此事再有眉目我自然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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