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重甲黑骑竟然就真如潮水般撤了下去。
可转瞬之间,又有穿着黑甲的步卒从龙渊部让出的道中冲了过来,只见一黑漆漆的怪异之物被他们推了出来。
“定远军工布部一队,天号位对准。”
“定远军工布部一队,地号位对准。”
“定远军工布部一队,玄号位对准。”
有人大喊道:“放!”
黑暗中,一簇火苗点燃了一根棉线。
“轰!”
“轰!”
“轰!”
三声巨响接连响起,几乎转瞬之间,“潜龙宫”的大门就被轰出了一个大洞。
“龙渊部!随我上!”
重甲黑骑再次如鬼魅一般冲出,直直冲入了“潜龙宫”。
潜龙宫的描金大匾早在破门之时就被震落到了地上,顷刻间就被踩了个粉碎。
天蒙蒙亮,一骑白马带着数千人进了绥州城。
卫蔷久违地穿了一身黑色的铁甲,骑的也是自己的战马。
韩重山已经被俘,绑在了“潜龙宫”的宫门处,看着他的模样,卫蔷之前想说的话都忘了。
“韩……韩逆匪,你好歹也是年高之人,怎能如此不体面?”
吃多了药的韩重山面色涨红,几乎羞愤欲死。
宫殿 “我是来报仇的。”
就在韩重山“金枪矗立”的时候,从绥州城出逃的小路上有人中箭倒地。
“没想到赤霄部将绥州城围得铁桶一般,还有人能跑出来。”
慕容仙仙放下手中弩,抬头看向树上,晨光中,能看见有人身披树叶站在树干上,其中一人有一双蓝色的眼眸,正盯着绥州城的方向。
“元帅说的是一丝声息也不漏,自然是宁肯多花些布置,也要多几分把握。”
说话间,卫燕歌从怀中掏出一个铜制圆管看向另一侧的河中。
“河里有人,去拿了。”
树下草丛中一阵轻动,不一会儿,几个人往河中抛下网,将一人捞了上来。
慕容仙仙一直用望远镜盯着,见人都被抓住了,她点点头,也退回到了草丛之中。
一时间,四下静谧,只闻林中几声鸟啼,仿佛正是“晨光初照林,鸟醒啼几声”的好光景。
……
“元帅,这就是韩重山的字迹。”
看着卫清歌从韩重山书房里搜出来的书信,卫蔷点点头,转向元妇德:“你能仿出来吗?”
元妇德作为随军文书一直跟在卫蔷身边,一张一张仔细看了看这些书信,她点点头道:“柳体骨力遒劲,他为显豪迈多了两分故作姿态,仿起来还是容易的。”
说完,她揣摩片刻,比照着信中,提笔写了“大郎吾儿”几个字,与书信上可谓是一模一样。
一旁的卫清歌看看信,看看字,甚至看了看元妇德手中的笔,可谓是叹为观止。
元妇德却还是面无表情,仿佛自己一手仿字的本事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卫蔷随手拿起一封信,一打开便笑了:“那韩倒枪本事没见两分,口气倒不小,还在这称孤道寡起来。”
元妇德拿起那那封开头便是“朕”的信看了两眼,道:“这些字比他从前更浮夸迫切,还有两分气虚之态,越是气虚,便越想抓住些什么。”
她们几人身在之处是所谓“潜龙宫”的正堂,元妇德看着满眼的金碧辉煌,低声道:“可只据有六州之地就已经摆起了圣人的排场,只念着如何填满自己内心贪欲,又如何能纵横于天下呢?”
说完,她轻叹了一声。
“这话说的没错,人的心就这般大。”卫蔷用手握了一个拳头出来,“就如人的一指掌,人的手中能抓住多少东西?心里又能顾及多少?”
松开手,卫蔷也抬头,桌案上摆了一把宝剑,据说是俘获韩重山的时候从他手中缴获的,上面镶嵌了满满的珠玉珍宝。
卫蔷将它拿起来,一拔竟然没有拔动,她皱眉细看了一下,笑了:
“这剑也不知道挂了多少年,早生了锈,剑鞘里怕是锈死了。”
招呼了一个兵士过来,卫蔷道:“你将这把剑也送去库房,让他们将宝石拆下来,剩下的交给冶炼坊。”
那兵士应了,卫蔷想了想,又道:“对了,那韩倒枪可体面了没有?”
兵士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想起早上随着卫蔷进城时看见的那一幕,想笑又忍住了:“元帅,军医看过了,那韩重山吃的是金丹之类,并没有备药,只能给他灌了两剂清火疏肝的汤剂,坐了三四次恭桶,应该已经好了。”
听他这么说,卫蔷摇摇头:“我实在没想到竟然要花这么一份药钱。”
韩重山再见到卫蔷的时候,已经被人换了一身衣服,不是从前那些明黄绢绸之类,只是一身棉布制成的中衣和单衣,倒是终于“体面”了。
他年近七旬,收拾干净了也能看出他年轻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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