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罪。”
女子的声音极为悦耳,卓金蝶看过去,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身为一家的当家夫人,她最见不得这等轻佻女子了。
可这女子却还笑着说:“我之前便与我同袍说了,此案何必与后宅女子计较?国公仁厚,还要我们清查林家上下有无犯罪之实,其实哪用那般麻烦?林家三郎君纵使没有罪过,又劝着自己父兄不要附逆,总还是林家人,一刀斩了才是正道,正好将这丁叶儿的命案算在他的头上,不是皆大欢喜?”
“你!”
见卓金蝶要冲向自己,秋苇连忙拉着柳般若后退。
负责看守的着甲将士连忙拦住了那欲要噬人一般的妇人。
卓金蝶声嘶力竭道:“你不准构陷我儿!我儿为人耿直,饱读诗书,岂是你这等俗媚女子能轻易构陷的?!你不是要问红玉是如何死的吗?红玉就是我杀了的!她仗着失了个孩子就敢狐媚我家三郎!这等人死有余辜!”
“失了个孩子?”
柳般若眉头轻皱:“你们林家的妾若是怀了孩子总是要给妾的父母赏赐的,为何没有这一笔?”
她看了秋苇一眼,秋苇立刻心领神会道:“怕是因为这孩子,他们本不想算在这妾的名下吧?”
仿佛含着水的眸子看向正房里面,鹂音一般的嗓音却沉着冷静:“不知道卓娇娇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卓娇娇,林家三郎的正妻,卓金蝶的侄女,嫁进林家已经七年了,却还没有生育。
秘密 她短短一生,被父母所卖,为奴为……
正房内传来一阵细碎响声,卓金蝶回头看过去,见自己的侄女兼儿媳小心站在了门口。
“我不曾害死人。”她低声说道,“红玉……我……若是我认了罪,你们会放过三郎吗?”
卓金蝶快步走到卓娇娇的面前大声道:“娇娘!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已经说了,红玉是我命人扔进井里的,与旁人无关!”
手中揉搓着一方帕子,卓娇娇默不作声地低着头,仿佛被吓坏了似的。
卓金蝶这般的一位骄傲易怒的妇人,要杀一个奴婢似的妾,会在杀了之后还给人家里送钱吗?
看着卓金蝶拉住了卓娇娇的衣襟,柳般若总觉哪里不对。
她低头看了看那对银石榴,七年前卓娇娇嫁入林家,七年前丁叶儿入了林家为奴婢,林晖纳丁叶儿为妾的时候已经是四年未有儿女,侄女嫁给了儿子却生不出孩子,卓金蝶赏赐给了丁叶儿这银石榴,也有几分盼着得孙的意思,又怎会让丁叶儿轻易失了孩子?
“扔进井里?是你站在井边让人扔的,还是你指使了人往旁处扔的?可有谁能佐证?扔在了哪口井里你可知道?”
听柳般若这般盘问,卓金蝶松开了卓娇娇,她想了想道:“是我让旁人去扔的。”
“动手的人是谁?”
卓金蝶一时语塞,片刻后,她道:“是我府中二管家。”
“我今日刚抄完你们林家仆从的名册,你家的二管家林献忠在我们攻进林府的时候就死了,卓夫人你能不能找个活人来当证人?”
秋苇上前几步,看向卓金蝶。
“卓夫人,你可以说其他人都是林献忠找的,你并不记得。”
说完,她转身笑着看向柳般若:“我们只管去盘问林家上下的家丁,说不定能问出些端倪。”
“你们不必如此麻烦。”靠在门边的卓娇娇抬起了头,“是我,是我犯了嫉妒之错,我姑母为了护我,才为我顶罪的,推丁叶儿下井的人就是我,就是西侧院外靠近外墙的那口井,我自己将丁叶儿推了下去。”
卓金蝶还拉着卓娇娇的手,有些孱弱的女子却将她的手挣开了。
“姑母,嫁给了三郎这些年,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林家,对不起三郎……”
说完,她抬脚迈下了石阶。
她的眼中黯淡无光,像是一池要被晒干的水。
“是要偿命吗?我来偿命吧。”
秋苇正要说什么,被柳般若制止了。
“既然你身上有人命干系,就不能留在这院中了。”
柳般若环顾四周,她目光所及之处所有女子纷纷避让开去。
她让人将卓娇娇拿了,又看向瘫坐在地的卓金蝶。
卓娇娇被关押在了另一处,她自从说了要偿命之后就一言不发,只呆呆坐在屋里,柳般若站在窗外看了她一会儿,在回去的路上对秋苇说:
“卓金蝶先是要顶罪,见事不成,就去拉卓娇娇,我总觉得这两人都不是元凶。”
她身旁的秋苇低头一笑:“柳讯官,似她们这般女子,能让两个人联起手来的,多半是男人,你不如再查查林晖。”
柳般若停下脚步:“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也不想懂,可我偏偏懂。”秋苇抬头转身,看向柳般若,“北疆之外的女子,自落地之日起,便被人将一身系于男人之手,时日久了,便将男人看作了天,将自己变成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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