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两京世家商量着要将裴氏除名,还与其他世家二十万贯起价竞价最高者可得两京世家之名……真是落魄到只能卖祖宗家底了,还是学了我的法子,我平白当了个恩师,竟是一点束脩也不得。”
若是真有两京世家子弟在此地怕是要委屈死,那好大丰州城、繁茂营州城、还有东西贯通北疆的铁轨、甚至东北开荒的钱不都是两京世家出的?
可惜在此的只有几个正在写文书的女子,不禁都笑出了声。
信上的另一件事就要要紧一些,圣后打算在朝中设女官,从明年起停止往北疆送人。
卫蔷的手指在案上轻敲了两下。
“将这一段抄几份,分别送给大学政崔瑶、檀州学政伍晴娘、云州监察司司长杜明辛、西北四州节度使裴道真,再告诉他们我有意派一人往洛阳作特使,让他们举荐得用之人。”
“是。”
“再写信送洛阳,说清两件事,第一是告知定远军已占下并州各处,第二是抓紧招揽欲投我处之人,这封信共分三份,分别寄给鱼肠部洛阳管事卫瑾瑜、大梁尚书令姜清玄和姜从兰。”
“是。”
放下信,卫蔷轻轻叹一口气,阿薇在大梁的权柄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令人割舍不下。
收到姑母的信已经是八月十四,第二日就是中秋了,卫瑾瑜将信收好,将烤好的饼从炉中提了起来。
“曾外祖,快来尝尝我做的饼,这个在北疆叫月饼,是甜的。”
裹了红豆和胡麻两种馅儿的饼闻着就香甜,咔嚓一声就放在了姜清玄面前的棋盘上。
姜清玄抬头看了卫瑾瑜一眼,只听她道:“曾外祖你都一把年纪了下了朝就别对着棋盘算来算去了,再算头发都该掉光了。”
“唉,好。”姜清玄拿起了一块饼,从卫瑾瑜住进来这三年,他算是明白何为一物降一物,想他姜清玄这辈子,前半生是名震天下的大才子、大名士,后半生是手握权柄的大梁重臣、百官之首,有谁敢在他面前说“头发都要掉光了”?
算了,认命了。
“吃着不怎么甜。”他对卫瑾瑜说。
“可不敢给你太甜了,老人吃甜吃多了不光生病还会掉牙。”卫瑾瑜特意给曾外祖做少放了糖的。
姜清玄:“哦。”
似乎是为了让卫瑾瑜知道自己牙口尚好,三两口把兵吃完了。
卫瑾瑜嘻嘻笑着给姜清玄倒了杯茶。
“明日宫中饮宴,我回来时也晚了,你就去从兰家过节吧。”
卫瑾瑜撑着下巴坐在姜清玄对面道:“我等外祖回来。”
“你跟我过节有什么意思?等我教你作诗?”
眨眨眼,卫瑾瑜笑着道:“我可以教曾外祖练武呀!”
姜清玄又叹了口气,心中却是妥帖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经历了一次又一次,除了每日与棋盘作伴,能做之事寥寥,再如何的世上神仙,他终究只是凡人,也想要有个人承欢膝下,从前是秦绪,现在就成了卫瑾瑜。
瑾瑜从前好像是个很妥当的孩子,现在好像也变得有些似阿绪那般吵闹了。
姜清玄觉得是这宅院的风水不好。
又和姜清玄下了五把五子棋,最后满地打滚儿换来了四负一胜,卫瑾瑜才回了院子休息。
夜深人静,听见有人敲了二更,躺在床上的年轻女子又坐了起来。
装了月饼的布包绑在身上,她翻过尚书令府的外墙,又翻过了坊墙,往肃王府的方向跑去。
月光 “你将脸遮起来也好,这幅容貌来……
圣人在不到两月时间先封了临江郡王为晋王,又以国事托之,封为摄政王,当初连纨绔也不如的废物郡王如今上朝时与尚书令平齐,不管是打哈欠还是打喷嚏,都无碍他的位置。与之相反,当年被圣人甚是爱重的肃王赵启恒赋闲了许久,直到去年圣后命他代掌大理寺,肃王才再次现身朝野。
几年不见,肃王越发冷峻起来,冷得那些原本指望与他结盟与后党相争的人都被冻了回去。
洛阳城中有人摇头叹道,这赵氏王朝,圣人羸弱,皇子尚小,晋王无礼,肃王无情,难怪偌大江山被卫氏两个女子占据。
明日就是中秋,赵启悠卧房的灯早早灭了,卫瑾瑜熟门熟路地翻墙进了院子,刚站稳便见偌大院子里只有院门口亮着两个灯笼。
熬到了秋天的蛐蛐躲在青色未褪尽的海棠果下面鸣叫不休,还有小小的蛾子不肯停歇地扑着灯笼。
佳节将近,本该到处都挂满了灯笼,摆了菊花,这王府的主院里却似乎没有几分人声,隐隐透着些草长树野尺虫满园的落拓气。
从前的肃王府绝非如此,赵启恒出身富贵,母家也显赫,举止用度无不奢华,所住的院落也是精美非凡。
想来只有这些被仔细呵护的海棠树才能说清短短几年间这肃王府到底经历多少变化。
卫瑾瑜探头探脑在屋外足足等了一刻都没听见响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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