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掏钱的功夫,突然听见有人大喊道:
“萧娘子!来了一队乌护人,能说汉话的水土不服倒下了,孙译官随着贸部去了西北见乌护人,刺史命我喊你过去!”
岔路 “我看见别人拿着你的剑,还以为……
述律氏祖上确实是乌护商人,可已经几代人过去,萧月平若真是还能说乌护语的着实难得。
卫蔷将钱放在萧月平手上,拿起了自己买的羊皮毡。
萧月平收起钱对来人道:
“我记得拓远部留了几人在云州,不如……”
“不是拓远部,旗子我们没见过。”
围住了摊子的人们纷纷散开,还有人递水袋让他喝两口。
传信的年轻人没有喝水,推开那些手,他喘了口气道:“刺史也没见过那家的旗子。”
季小环从前是朔州长史,知晓的乌护部落少说也有四五个,可见来者并非与北疆亲厚的。
卫蔷的手指在羊皮毡上点了点。
与北疆亲近的乌护部落多在金山南侧,从河套一带进入北疆是最快的,如果是从西边来的乌护人,无论是从胜州往麟州还是南下到西北都是通途,取道云州着实有些绕远。
可如果是北面来的……承影部在胪朐河有百人过几日才能回转,怎么没有提前报信回来?
卫蔷从怀中掏出一块铜牌挂在了腰间,又将一副露指的手套戴上。
听说是从前未见过的乌护人,萧月平笑着说道:“从前都是我翻译孙译官在一旁看着,如今孙译官不在,我这乌护语着实上不得台面。”
汉人与乌护人谈生意,却要一蛮人做翻译之事,哪怕季刺史真心相邀,萧月平也不敢轻易答应,稍有差池,她的身份就是她最大的过错。
“我也会几句乌护语。”
萧月平对面刚刚买了一块羊皮毡子的年轻男子突然说道。
“虽说不会写,些许往来之言还是知晓的,萧娘子不如与在下一起去,真遇到不懂的也能商议一番。”
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那刺史府中来的小吏见那男子的腰间挂着一块军中的铜牌就没有不应的。
“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在下姓林,林昇。”
那戴着斗笠的男子也对他行了一礼。
见有会说乌护语的汉人,萧月平也知道自己推辞不得,找来一十四五岁头上扎了几条小辫子的少女替她看着铺子,便与“林昇”一起往云州州府衙门去了。
从东市的东头到州衙着实有些远,替季小环来找萧月平的小吏名叫李丰,东市里人来人往骑不得马,他一路护送两位来帮忙的“译官”往西边州衙走。
一边走,他回头总不忘了去看林昇腰间的铜牌。
“林郎君您是从军中来云州探亲?”
带着幕篱的林昇点了点头:“正是,我有几位同袍在云州,我来看看。”
“林郎君是在定远军哪一部效力呀?”
“在下于承影部小卫将军麾下做队长。”
李丰脚下一绊差点摔了个跟头。
定远军承影部乃是定远军中精锐所在,卫主将和小卫将军都是元帅亲手抚养长大可谓是元帅心腹中的心腹。
看着林昇,李丰的一双眼睛瞪得像是个铜钱:
“林郎君定然武功高强!”
夹在两人中间的萧月平也回身看向林昇,定远军的承影部对她们来说是草原上游荡的狼群,是天空中射不死的兀鹫,是抓不到踪迹的田鼠,蛮人各部每个姓氏都有人死于承影部的袭扰,蛮人对抗定远军的每一场战斗之前都有承影部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踪迹,蛮人的勇士死在承影部的目光之中。
在为自己父兄和丈夫哭泣的时候,承影将军卫燕歌被她们称作是生了蓝眼的狼王。
“早知郎君是承影部将士,那块羊皮毡子我断然是不敢收钱的。”萧月平笑着说道。
林昇好像隔着幕篱看了她一眼:“军中有令,拿了百姓的东西一定要给钱。”
百姓?
萧月平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左手腕,想起从前过往如烟,笑了笑没有说话。
终于走到了州衙之前,李丰带着两人径直走了进去。
一看正堂门前站着两个乌护人,他回头笑着对林昇和萧月平说:“一看那些乌护人就没走,刺史正跟他们鸡同鸭讲呢。”
“刺史大人,我把译官带来了,这位是云州萧家皮货铺的店家萧月平,她精通乌护语您是知道的,这位是定远军承影部的林昇林队长,他说自己也会乌护语。”
李丰话音未落,只见一个穿着青色文士袍的男子突然站了起来。
季小环也站了起来对李丰说道:“正好沈夫子也会说乌护语,我就请他与客人们先聊着。”
穿着一身黑色衣裙的云州刺史指了指身旁站着的瘦高男子道:“这位是绥州绥德县学的沈秋辞沈夫子,他会说乌护语,实在是帮了我们大忙。”
沈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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