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得了什么?
他和寻常的百姓一般吃胡饼吃饺子,他也要下地耕田,他什么都没得到!
十数年岁月,一副康健身子,他什么都舍了,却什么都没得到!
“咳咳咳!”
眼前恍惚看到二十二岁的元帅拎着几包药材来找她,李瑄笑了下,低声道:“传令下去,放炮。”
“轰!”
骇人的巨响惊碎了绥州城的静夜。
尸首 “我不过睡不着出来晒晒月亮,却……
“殿下,李将军那边动手了!”
穿着白色锦袍的女子斜坐在椅子上正揽镜自照,闻言用尾指抹去了唇上的胭脂。
“那我是不是该换回布衣脱了锦袍,去给我姑母当孝顺侄女?”
说话间,她抬手将发上的金簪取了下来,脸上带着浅笑:
“你们可看见我姑母去了?”
报信的人跪在地上小声道:“八门火炮连发三弹,佛祖下凡都救不了,西河巷一条小道都走不进人了。”
女子似乎有些满意:“那我姑母还真是死得惊天动地。”
她站起身,随手将身上的金玉带解了:“赶紧更衣,我还得给我姑母奔丧。”
一个青衣婢女缩着脖子走上前来给她换上了布衣。
白色锦袍落地,女子口中还在感叹:“可怜我姑母聪明一世、搏命一世,与人争了十几年,偏偏不愿做皇帝,就只能这么死于天了。”
换上了黑色布衣,女子又看向那报信的人:“是不是该将我的剑和马还我了?绛州离麟州太近了,只怕明天传了信出去,后天越霓裳和叶妩儿就要来了。”
“马就在院外。”报信的人看向婢女,那婢女退出去,不多时,把一把剑拿了回来。
女子拔出来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没想到李将军竟然这么怕我,连开刃都不敢。”
将剑悬在腰间,女子跨步走了出去。
报信之人连忙跟上:“恭送陛下!”
听见“陛下”二字,女子停住了脚步:“你带来的人,让他们都唤我一声。”
她身后弯腰跟着的人连忙回头对左右道:“还不赶紧恭送陛下?”
两侧的人腰间挎刀,也不知是来护着的还是来逼着的,听带头的这么说,他们也连忙跪下。
“恭送陛下。”
……
爆炸声惊动了绛州城的守军和监察卫,他们来的时候只见连着三个院子都被炸成了废墟,临近的院落都窗落床散,数十丈外的民宅也被震的窗棂动摇。
除了城破那日绥州百姓都再未听过炮声,此时有人躲在屋里瑟瑟发抖,也有人拿着菜刀扁担之类出了门户,原本静谧的整座城渐渐喧闹起来。
不多时,绛州监察司司长徐经史骑着快马赶到:“死伤几何?可有看见行凶者的人证?听声响似是火药火炮之类,快去路上寻踪迹!”
说完,徐经史下马自己蹲在了废墟旁抓了一块碎瓦深嗅了下:“是前年的产的七硝弹,各处军库都有,也在军库有……元帅来了绥州就有人闹事,只怕要出变故,住在此处的人是谁可知道?”
四周忽然如死般寂静。
“司长,西河巷这三户是专门腾出来给元帅、不,大辅及秘书司一行人的。”
徐经史抓着碎瓦,头缓缓看向还熊熊燃烧的梁柱,身子一晃几乎晕过去。
“调人来!监察司的人不够,禀告栾刺史,让他带人过来!”
说完,徐经史身子几乎扑在了地上,用手开始扒瓦片。
“元帅久经沙场,什么阵仗没见过,怎会折在此处!”
徐经史身后站着的柳般若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身旁的人说道:“将临近的胜邪部也都调来,再传红头信给越管事和各部总司,承影将军应还在云州,也传信过去。”
胜邪部兵士领命离开,柳般若低声又对一个女子道:“你再派几人,无论如何要将信送出去,泰阿部的卫将军是可靠之人,延州有龙泉部副将侯莫陈羽,她也是有担当之人。”
徐经史还在带人掀开废墟,柳般若俯身对他说道:
“既然用了火药,就是军中出了内奸,贼人此刻就在绥州城里城外……”
手指已经被瓦片磨破,徐经史几乎浑身发抖,颤着舌头小声道:“我懂,元帅未曾出事,今、今天夜里元帅突然决定启程北上回麟州,恰躲过了贼子的暗算。”
说完,徐经史的眼泪几乎要飘出来:“冯刺史不在,还要请柳总讯官,帮我做局。”
旁人只见柳般若对徐监察说了几句话,徐监察就站了起来:
“元帅,不,大辅,咱们大辅福大命大,偏偏躲过了这一劫,真是咱们黎国的幸事。”
其他哀痛之人抬头,就见徐监察的脸上竟然有笑。
“下午元帅召了柳讯官去说话,说起了麟州宋嫂家的豆腐和羊肉牢丸,竟然就连夜转回麟州了。”
说完,徐监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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