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杜景说,“就是隐瞒他的身份,任务结束后不要再去找他。”
周洛阳一想也是,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怎么办?”周洛阳已经经历过一次时间的二十四小时回溯,可是为什么是二十四小时,不是三十六小时或者十二小时?为什么只有自己与杜景两个人?说自己有生命安全问题时触发,也不对。
“睡吧,”杜景说,“回宛市后,再在这件事上浪费脑细胞。”
“我的天。”周洛阳已经快要将上次的回溯经历当作幻觉了,没想到这次却是真实的,在两人清醒的前提下,确实发生了。
翌日,净慈寺后。
这一次,杜景没有再选择观察那前来接头的中年人,而是在午后,便直接去了净慈寺,不出意外,他们最后还会来。
这个点游人很多,周洛阳用望远镜看了眼,替身已经就绪了。
“我直到现在还觉得,”周洛阳朝杜景说,“那种幻觉感又来了,令人怀疑二十四小时前的一系列事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杜景说:“这是真的,第一次开始,我就相当肯定。”
“记忆是会欺骗人的,”周洛阳说,“大脑有时候还会虚构出一些你从没到过的地方。当你抵达一个熟悉的地方,或是碰上熟人,大脑的神经元会产生特定电流,让你采取相应的反应。”
“就像小孩认识字一样,看到认识的字,自然而然会因脑细胞活跃,发出‘我想起来了’的生物电刺激。大脑偶尔也会产生误判,就是这种感觉的来源。”
杜景说:“这是既视感,和咱们经历的,不是一回事。”
周洛阳说:“那么你又怎么解释曼德拉效应?群体既视感?”
曼德拉效应是指历史上所产生的几次大规模记忆错乱,最具代表性的事件就是南非总统曼德拉的讣告。
杜景说:“我在华盛顿工作时,有一个部门专门研究过这个。”
周洛阳回忆昨天走过的地方,沿净慈寺的小路离开,说:“结论是什么?”
杜景:“量子层面的问题,说不定咱们两次发生时间回溯的原因也是一样的。量子波偶尔会在时空中传递向错误的方位,还在理论假设的研究阶段。”
周洛阳听不懂,想必是非常艰涩的理论:“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这不是机密内容吗?可以随随便便朝外人说?”
杜景:“不是你问么?你又不是外人。”
周洛阳心想好吧,他感觉到,杜景今天有一句没一句的,心情不大好,至少不像昨天偶尔来几句冷吐槽,想来也许已经很不舒服了却强撑着。
“我需要坐一会儿。”杜景说道,不等他回答,便走到一旁去,在花坛旁坐下,一手支撑在鼻梁前,沉默不语。
他的抑郁犯了,周洛阳很清楚,对待这个状态下的杜景,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话,陪在他的身边足够,保持安静并不要乱动,否则会让他更不舒服。
周洛阳去买了包纸巾,陪在杜景身边,没有开口催他,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想哭就哭,”周洛阳说,“自发调节身体激素以后,会舒服点。”
杜景摇摇头,没有回答,周洛阳以前为了杜景,去参加过抑郁症患者的家人交流,知道病人常常会突如其来产生心境低落,甚至找不到没人的地方,半路上就会哭出来。
但杜景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哪怕每次周洛阳都为此做足了准备。
曾经有精神科学者提出过一种思路“钥匙疗法”,认为在抑郁症发作的时刻,患者需要一个“key”也即关键点。找到这个关键点,就像使用钥匙一般,能诱起患者对乐观情绪的想象,从而缓慢改变当时的精神状态。
周洛阳直到三年前,杜景离开很久之后,还在习惯性地关注躁郁症相关研究文献,他决定试试看,打扰一下杜景,反正情况也不可能更糟了。
“看这个?”
周洛阳也终于没素质了一回,他从身后折下一朵花,递到杜景面前。
杜景怔怔看着周洛阳手里的花。
这个点,净慈寺敲起了钟。
黄昏时,南屏晚钟一声接一声,飘荡开去,在落日余晖里,犹如有形之物,展开了一个守护结界。
杜景接过那朵花,翻来覆去地看,周洛阳把花递给他之后,便假装不再关注。
钟声停下后,杜景深呼吸几次,慢慢地恢复,调整情绪。
“好点了?”周洛阳问。
杜景点了点头,起身,周洛阳又开始带路,他感觉到杜景好多了。
沿着昨天的路,周洛阳走了将近一公里,来到一条僻静道路的一侧,看见了昨天那辆suv。
“就它。”周洛阳朝杜景说。
杜景显然很没精神,双相之中,抑郁相比起躁狂相来说要更麻烦一点,长则数月,短则数天甚至半天。但在抑郁相发作时间段内,杜景的精神状态会很差,难以集中精神思考。
“我通知了庄力,”杜景说,“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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