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在那天到来之前, 他已无所畏惧。
“什么时候?”周洛阳说。
“回国正因那段记忆的瞬间涌现,”杜景放开周洛阳, 低声说,“我终于知道,不能再在协会里待下去。”
周洛阳问的是根据杜景所谓的“记忆”, 自己会死在哪一天, 杜景告诉他的却是,自己回到他身边的原因。
他不能再等了,当这段记忆出现时,他知道自己已与周洛阳相守时日无多,但这一切还没有来, 甚至……
“未来可以被改变,哪怕它成为了既定事实的过去。”杜景说,“你害怕吗?”
“不,”周洛阳说,“一点也不,只是这个结果让我觉得有点……荒谬。”
周洛阳想说我既然已经决定与你在一起,就不会再惧怕离别,但这话已经没有必要再重复了。
“先想个办法,离开这儿吧,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周洛阳望向窗外,他对自己的生死已不放在心上。
杜景看了眼表,还有十五分钟。
“牧野,”杜景说,“你的人呢?”
杜景过去敲门,让牧野出来。
牧野说:“商量完了?”旋即又看了周洛阳一眼,周洛阳的表情很镇定。
“你们玩得挺大啊,”牧野又道,“哪怕现在让你们走,也离不开宛市,时间拖得越久,你们就越没有胜算。”
杜景答道:“少废话,开始吧。”
牧野看了眼手机,上面是小弟们发来的信息。
“祝你好运吧,”牧野答道,“只能这么说。”
夜幕降临,最后十分钟里,杜景沿着侧门内的隐藏楼梯快步上去。
“这还有个密室?”周洛阳打着手机上的电筒照明,难以置信道。
杜景:“预防有人抓赌,总要有所准备的。”
那道紧急出口通往三楼,杜景拿出牧野给他的钥匙,打开了三楼一间单位的门。楼下已传来最后通牒。
“……周洛阳、杜景!”王舜昌的声音道,“再不出来,我们就要采取武力突破了……”
“他们不敢惊动太多人,”杜景说,“不想把事情闹大,人手不够,没法封锁整栋楼。”
周洛阳收起光照,上了顶楼天台,楼里的住户大多在底下看热闹,杜景躬身到得天台上,让周洛阳不要探头,另一侧则是几名在楼顶监视的昌意同事。
接着,两人飞速翻上了阳台的晾衣绳,一先一后,飞快地滑向二十米外的另一栋民居。
“他们……”楼顶监视的探员马上道。
杜景一招回旋踢,将同事放倒,说:“合作愉快。”
紧接着杜景长身一跃,从挂绳上飞身下去,周洛阳在另一栋稍矮楼房的天台上打了个滚站起。
“牧野怎么会帮咱们?”
“他怕咱俩一起被抓,”杜景说,“没人还钱。走!来得及!”
周洛阳与杜景快步下楼梯,一辆车停在楼外,杜景拉开车门上车,驾驶位上坐着牧野的左右手,那戴眼镜的年轻人。
“两位好久不见,自我介绍下,在下宗颂。”年轻人说,“现在去哪儿?”
“随便往哪儿开,”杜景说,“先离开主城区。”
宗颂打方向盘,一脚油门,开了出去。不远处小区内,牧野已抬起双手,从麻将馆里走了出来,被特警带走,其余人展开了地毯式搜查。
王舜昌站在麻将馆里,难得地骂了句脏话。
宛市华灯初上,宗颂看了眼导航,忠诚地执行了老板交给他的任务,既没有问他们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也没有问他们接下来如何打算,只开车朝不堵的方向走。
周洛阳的心情还未能平复,转头看着车外璀璨的繁灯,杜景则始终注视着周洛阳的侧脸,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两人对视一眼,周洛阳什么也没有说,这一刻他的心里反而无比地释然。
车流明显地慢了下来。
“临时岗哨,”宗颂说,“不知道是查你们还是查酒驾的。要冒险试试么?”
岗哨前的交警打着电筒,朝经过的车辆驾驶位、后座依次查看,查一辆放一辆。
“查我们的。”杜景马上判断出来了,“我俩这就下车,麻烦你了。”
道路正中央,杜景开车门,与周洛阳下车,在夜色里转身跑了。
但这个举动瞬间就被交警察觉。
“是他们!找到人了!”
杜景牵起周洛阳的手,跑上路边,两人飞快藏入了夜色。周洛阳的心脏快跳出来了,想起那夜在香港的夺命狂奔,说:“这次只要他们开枪,无论如何你不能……”
“不会开枪。”杜景显然很有信心。
一时间周洛阳只感觉仿佛到处都是注视他们的目光,宛市恰逢高峰期,吃完晚饭的行人三三两两经过路边,交警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头顶还到处都是摄像头,他们简直是在天罗地网之中奔逃。
周洛阳平时只觉得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