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禾,眼神有些好奇:“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我总觉得,你似乎有些眼熟?”
“……”琥珀色的瞳孔映出眼前的矮个上班族西装革履、努力整洁的模样,长发青年上下眼帘碰了碰,低声:“没有吧。”
“我们应该不认识。”
……
下午不需要再赶着找工作,陈禾便没有再打车,而是选择了走路然后坐地铁回去。
地铁墙壁上还是照旧贴满了各种花花绿绿的广告,安检如常,人来人往……除了大家身边都多了一个异能物,其实乍看起来,世界也没发生多少变化。
只是还没到一般的下班高峰期,地铁里也没有多少人;陈禾一个年轻力壮的瘦高个走进多是老幼的车厢,多少有些引人注目:不过他向来丢人丢惯了,以前每天上下班背着一把吉他被人错认成明星网红又被当众说“不是”更丢脸,也不耽误他回家多喝一碗白开水。
是以他在走进去后,很自然地找了一个边上的位置坐了下去,往旁边一靠,便戴上了耳机——给他为他续命的“父亲”打电话。
“嘟——嘟——”电话在蜂鸣了两声后被迅速接起,跟着,那头传来年轻人迷迷糊糊的声音:“他妈的,你最好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我他妈过一会儿就又要上班了,一天好不容易睡这么个囫囵觉……有屁快放。”
“爸爸。”陈禾果断交待了自己的目的:“我找到新工作了。新工作日结,估摸明天就能领到钱,能还你一点。”
“你他妈一天两三百块钱还来干屁啊……”电话那头无语,“挂了——”
“——不是。”陈禾纠正他,“这回的工作老板比较大方,可能明天能还你个四分之一吧。”他没有把看照片的任务算在里面,往保守了说。
“卧槽!”那边像是直接蹦了起来,传来了板凳摩擦地板的声音,紧跟着对方大约是换了一个地方——大概率是厕所,说话声音变小了,偷偷摸摸中又带着震惊:“你他妈真的去卖身了?!还是去抢银行了?!你疯了吧?!陈禾我告诉你,咱这小老百姓可是真不能去干那违法的事,那被抓了是没人会来捞咱们的!我也捞不动你!你他妈可把脑子给我整清醒了……”
“……不是。”陈禾说:“是政府工作。”
“……你他妈的还找了个在政府工作的?!”然而那边更惊了,并狂怒:“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你们家祖上三代贫农!万一那货以后被抓了,你可能连牢底坐穿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陪着挨枪子儿!你以为那些大人物会在意你一个屁民的命啊?!你赶紧给我停手你听到没有……!”
“……我说了他妈的不是!”听他越说越离谱,陈禾终于没忍住脾气,打断了他,骂了回去:“就他妈一份干干净净的正经工作!不过内容我签了保密暂时不能说,你就当我是去给大会场搞歌舞表演的好了……怎么那么不相信人呢你?见不得老子好啊?”
“……哦……哦。”那边愣了好一会儿,总算有两三分相信了,接着就反应了过来,立即回骂:“卧槽什么叫‘见不得你好’啊?!你他妈的,你欠你爹这么多钱,你老子是全世界最想你好的好吗?!啊呸!也不是!也不能比你爹我还有钱,你爹我必须是最有钱的!……”
“……”听着那头的碎碎叨叨,陈禾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坐在他肩上的西装娃娃抱着他的脖子,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的下巴,一瞬不瞬。
过了好一会儿,那头的声音激动情绪才总算平复了下来,转为了猥琐:“不过‘歌舞表演’……不会是那种歌舞表演吧?嘿嘿。”
“等老子有钱了,迟早要拿洗衣机把你那个脑子冲一冲。”陈禾也说了句双关,笑骂,没好气道:“就是正常弹吉他,别的什么也没有!你就当那些有钱人脑子抽了,有钱烧的吧!”
“有钱人脑子才不会抽,有钱人精着呢……”那头嘀嘀咕咕着,但也没再多说,而是道:“那你明天具体能还多少?”
“四千左右吧。”
“那你还完了还剩下多少呢?有钱吃饭吗?”那头顿了顿,问:“我记得,你这两天应该就要交房租了吧?”
“……啊。”陈禾看着手机计算机里等于号后的“221”,眼也不眨:“饭应该是够吃的。反正你别担心了,我这个‘歌舞表演’差不多还能稳定一段时间,多跑几个场子就出来了。”
“然后跑这些场子的时候每天喝白开水为生?”那头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他的春秋笔法,嗤笑:“陈禾,你他妈看看你那个胃,你当你还是十七、十八的小伙子啊?能靠仙气活着?”
“……”
“行了。你明天也先不用还了,等这个月或者下个月月底再说吧!”那头乐滋滋道:“到时候就当我领了两笔工资了,还是超出额度的那种。双倍快乐~”
“……那叔叔?”陈禾犹豫。
“……你管他的呢!”那头瞬间改了语气,变得冷漠而不耐:“他他妈的就算有了钱一天也就是知道去滥赌。赌赌赌赌赌,哪天他死在牌桌子上就知道了!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