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净听说崔凝遭了这么多大罪,拉起她的手心疼道,“怪不得方才看我那眼神不对,竟是忘记了!母亲,可曾让医生瞧过?”
“明日医生来复诊。”崔夫人道。
各自落座,崔凝听着他们聊,却谨慎的一言不发。
崔夫人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头更是刺痛,“不过一个婢子,只落了水罢了,却教我一个好好的女儿……”
崔凝心里稀罕,难不成不是你让关起来的?
崔夫人却又把她搂怀里去了。
一天下来,崔凝见没有人怀疑自己,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她以为是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那副受惊小动物的模样落在崔夫人眼里,简直是剜心的痛。
午饭的时候,崔凝简直是绷紧了神经应对,一举一动都比照着崔净来,虽然满桌子丰盛的菜,却还没有早上吃的开心。
吃完饭又陪着崔夫人坐了一会儿,这才放她走。
崔净领着她回了自己屋里,路上与她道,“这次把你关起来也是族老的意思,母亲只是被逼无奈,你起烧那日母亲去找族老求情却给驳回了。”
“推了越家的婢女,是犯了很大的错吗?”崔凝不太明白,再怎么着也只是个婢女,犯不着把正经的主子给折腾成那样吧!
“本身也不算大事儿,只是当时你行为举止有失体统。”崔净想了想,还是直接对她道,“让你思过也不全是因为这一桩事儿,你往日里行事着实离经叛道,就连父亲都怨怪母亲没能把你教好,这回吃了大教训,以后可得乖一些了,我看母亲这一个月来日日哭的眼睛肿着。”
崔凝咋舌,究竟是多出格才会被关一个月就连死都不能放出来啊!
崔净见她惊怕的样子,忙又道,“这次罚的确实狠了,叫我说思过两三日做做样子给越氏看也就成了。”
崔氏族老不仅是做做样子,显见是觉得原来的崔凝太欠管教。崔凝以往也常常调皮被师父罚扫一个月的地,她并不觉得被关一个月是很重的惩罚,而是认为原来那姑娘在佛堂里病的死去活来竟然也不能被放出来,简直太没有人性了!
回到屋里,崔净她脸色不太好,于是吩咐侍女好生照顾便离开了。
闹哄哄过后,屋里的安静显得格外清冷。
小杏去给她备水沐浴,小福留在屋里伺候。
崔凝看了一圈,熟悉了一下环境,便坐到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一张清晰的脸,崔凝乍一瞧被唬的一屁股坐到席上,“嗷——什么鬼!”
镜子里的脸还是她自己的模样,只不过脸上的婴儿肥没有了,下巴尖尖,满头的发胡乱一拢,瞧上去就像半个月没吃饭的灾民!
“娘子!”小福吓了一跳,忙上去扶她,“娘子怎么了?”
崔凝没理她,爬起来凑近镜子仔细看了半晌,心中惊骇不已——居然一模一样!
原来二师兄没有骗人,世间真的有机缘、因果之类的玩意!
惊疑
小福被吓得脸色惨白,她可是听说前头两个侍女就是因为没有伺候好二娘子才被处置的!自己不会才来没几天就要步人后尘吧!
“无事。”崔凝一见有人比自己更害怕,顿时稳了稳心神,“我就是见着自己这副鬼样子有些吓着了。”
小福松了口气,“娘子刚刚病愈,有点虚罢了,养上几日保管比从前更好看!”
崔凝在山上没有同龄的女孩子作玩伴,瞧着小福圆乎乎的脸蛋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来了兴致便随口道,“你这个名字像童子,不如叫清福?”
“轻浮?”小福脸色有点不好,但这是主子亲赐的名字,不好直接反驳,但她可不甘心自己倒霉,“小杏也要改名吗?”
“清杏?青杏?”崔凝揣着小手念叨了半晌,“就取个谐音叫清心吧。”
嗯,颇有我道门之风,崔凝满意的想。
小福原想着,若是小杏名字也稀奇古怪索性还有个人作伴,一咬牙也就应了,可听崔凝厚此薄彼,顿时不干了,“娘子!奴婢这个名儿谐音可不好,女子叫轻浮什么的惹人误会,奴婢倒是不打紧,就怕连累了娘子的名声。”
“你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那不如叫清静?”崔凝摸着下巴想了想,“不行,与姐姐名字同音。那就叫清禄吧。”
小福忙想想有没有什么可怕的谐音与之相同。
崔凝见她不应,便道,“福禄寿,你不叫清福,就叫清禄,不然你想叫清寿?”
“清禄好清禄好,娘子取名真好听。”小福立刻赞不绝口。
小福从此就更名为清禄了,崔凝瞧着她喜庆的圆脸,心中有点小满足,她一下子混的跟师傅一般厉害,能给人取道名儿了呢!不过她决定要谦虚一些,毕竟自己取的名字比师傅差远了,譬如二师兄叫“道明”,意义之深远非是她能企及。
她这般胡思乱想一通,初走出佛堂的那种忐忑略略消散了些,沐浴之后身上乏力,很快便陷入睡梦中。
这一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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