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面那一次预言,朝廷对司言灵的话十分上心,兴师动众的严密排查江堤,然而尚未查完,长江便决堤,豁口的地方正是住户密集的繁华之处,一夜之间十里被淹,近万人丧生。
倘若不是因为司言灵提早预言,朝廷有所准备,死亡人数可能远远不止这些。
然而他最后一次说了什么,却鲜有人知道。
人们惶惶不安的过了一年,没有任何重大的灾祸发生,因此有人揣测,第三句可能是“武代李兴”这一类的预言。
“浑天令是自杀还是他杀?”崔凝问。
“不知道啊,我都是听的传闻。”符远喝了口茶,转而道,“现在有人不想咱们继续查案,问题是,这个人是谁。”
魏潜言简意赅的道,“不会是圣上。”
符远扬眉,笑着点了一下头,“那就查。”
彻查此案是圣上亲自点头首肯的,以当今圣上的行事风格,若是不想让人查,早就强行将此事摁住,不会走什么迂回曲折的路子。
“快马传信入京,令人封存的卷宗送来。”魏潜看着符远道。
符远道,“你看着我作甚。你也可以传信啊?”
“你来就为了坐收渔利?”魏潜盯着他道。
符远被他盯了半晌,只好道,“好吧,我来办,不过成不成还难说。”
“明白。”魏潜握着茶盏,沉默片刻,又道。“估算新任县令还有一阵子才能到。我们先查陈鹤。”
符远果断放下茶盏,“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
魏潜淡淡道,“你大可一走了之。反正领这个差事的人不是我,上面也没有另外给传令要重点查此案。”
符远仰天长叹,“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怎么查?”
“那是你的事情。”魏潜丢下一句话。便起身走了。
符远瞧着捂嘴偷乐的崔凝,“你就乐吧。你迟早也会有这一天!”
“五哥平时很好说话呀?”崔凝不信,平常别人让魏潜帮忙,他好像从来都不会拒绝,在监察司也是被人堆了满身的事务。却没有一句抱怨,“肯定是因为是能者多劳。”
“识人只识皮,还太嫩!”符远笑呵呵的揉乱她的头发。起身道,“我先出去办正事。晚饭别吃,咱们出去吃好的,不带魏五。”
“五哥一个人吃饭多凄凉啊?”崔凝道。
“你符大哥现在要一个人去查案,岂不是更凄凉,偏心!”符远哼了一声,大步离开。
崔凝见他面上始终带着笑意,便知他不过是开玩笑。
能者多劳,倒真不是崔凝瞎说,也不知道符远出去一趟究竟做了些什么就将陈鹤的背景查的七七八八。
陈鹤并不是易族陈氏的人,只是凑巧也姓陈罢了,他是邢州人,家中父母均在,兄弟姊妹四人,上面两个哥哥,父母年迈,长兄做生意养活全家,后来去江南做买卖的时候意外落水溺亡,二哥如今一个在邢州衙门做文书,还有一姐,嫁了个普通庄田户。
陈鹤与邢州易族陈氏多少能扯上点亲戚关系,不过早就出九服了,也不通易术。
陈氏族人聚居的地方并不在青山县的管辖范围内,平时陈鹤与陈氏家族也极少有什么交集,就只一次因为司氏闹鬼的事情才找上陈氏。
晚饭的时候,崔凝终究是没丢下魏潜,符远索性便让酒楼做了送进来。
饭罢之后,三人在院子里消食。
崔凝听完符远查到的消息之后,便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同样出身不好,陆将军难以出头,陈县令却能为一方县令?”
“这个问题好。”符远道,“他出身看起来平常到有点令人生疑,不过,我仔细想了一下,能任青山县县令,也不算太奇怪。陈鹤是永昌元年的状元,圣上一心要削弱氏族力量,自然想给他一份好前程,但彼时朝堂之上大部分还都是士族出身,削弱士族力量并不是朝夕之事,倘若一开始就把陈鹤捧在特别显眼的位置,无异于将他置于火上。陈县令领的头一份差事,便是监察司巡察使。至于后来为何会外放成为青山县县令,这就不得而知了。”
监察司相当于圣上的耳目,看似靠近中心权利,但实际上还差的很远,圣上为监察司添了个人,再寻常不过了。
魏潜道,“在官场,绝大多数的巧合都可追寻到缘由。”
“同意。”符远悠闲道,“庆祝破案的酒席都订好了,都靠你了。”
魏潜远不像他这么悠闲,他这次来,并不是为了这一桩案子,而是为了核查邢州所有的死刑案,只是顺便先到青山县落脚罢了。
“十年前都没告破的案子,如今说让破就得破,不是欺负人嘛。”崔凝叹道。
符远笑道,“十年前咱魏大人不还小吗?”
崔凝颇以为然的点头,“说的也是。”
符远笑望着她腕上一串圆圆的兔子,心里在想,是否要放弃娶崔凝的想法。
女人最初对男人的爱慕,不是因为相貌,就是起于崇拜,魏潜要长相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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